很快寒暄起来。
不知道说起什么,他们三个一齐往段浪京的方向看去,可能是说起张朝行和谁一起去玩什么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亮白色的天幕下,章肆川原本含着笑的荔枝眼,在望见段浪京的那一秒,慢慢抿直,变得没有情绪,像是被雪粒子扫过的冰,飕飕袭来。
今冬的雪迟迟未降,而她望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却下起了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雪落下的瞬间,段浪京总算是明白,不管怎么样,被她用陌生的、不痛不痒的、那样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神掠过,真的不爽。
特别不爽。
冰场门口。
段浪京插着兜,站得跟个被欠了三个月工资的门神似的,耷拉着眼皮,兴致缺缺地靠在银灰色栏杆上。
对上段浪京比冰场地面还冰溜的目光,张朝行摇了下头,什么门神,明明是个煞神。
他气喘吁吁地滑完两圈,脚尖后点朝段浪京滑去,手撑着护栏问:“浪浪,你不滑啊?”
段浪京隔了一秒,才懒散地回答他:“没劲。”
这家伙是来滑冰场当思考者了?
张朝行真诚建议道:“那你要不然站远点思考人生?”
段浪京扬起下巴:“我在这会影响你发挥?”
张朝行:“这冰场里的姑娘眼睛全沾你身上了。”
“我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段浪京扯唇:“感情你不是来滑冰的,是来相亲的。”
“正经滑冰谁来这儿。”张朝行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冰场对面是夹娃娃店和美甲店,妹妹无数。张朝行就是图这个,“我不得赶紧给我情书找个送的对象啊。”
段浪京啧了一声,随意地一偏眼,却顿住。
对面的娃娃机店里。
站着一个纤瘦乖稚的身影。
看了几眼,他收回头,慢悠悠地抬抬下颌说:“你看左边,黄色招牌店门口那个怎么样?”
张朝行仰着脖子看过去,看了半天:“也没人啊,我就看见一只二哈被拴……”
对上段浪京似笑非笑的表情。
张朝行:“段浪京,你不是人!”
“诶。”张朝行用手碰碰段浪京,“我那情书你给我写怎么样了。”
“写着了。”
“写了多少啊?有一半没?”
“……”
“那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总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