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她没办法给他任何一个回应了。
尤其是……要和他分别。
“不想说点什么?”
该说什么?章肆川也不知道。
她木着一张小脸,站在原地。
给人的感觉是,毫无在意。
仿佛丧失了所有对抗的力气,段浪京整个人卸了劲。
从那天告白完之后的兴奋、期待,一点点攀升,到听到张朝行的那句“明天就走”为止。
像个一用尽全身力气吹鼓的气球。
被轻而易举地扎破。
他轻笑地扯了下嘴角,一步一步朝章肆川走去。
章肆川扶着墙角的花架,浓夜的郁金香发出幽幽的香味,幽绿色的枝叶向外延伸。
他走到她面前。
很近的距离。
冷白的腕骨撑着冰凉的墙面,弓腰,脑袋往下低。
她几乎被他抱住了,头也快靠到她的肩膀上。
章肆川不敢抬眼。
却觉得潮湿。
他的睫毛长而湿漉漉。
整个人像只淋雨找不到回家路的流浪小狗。
他虚虚笼着她。
像拥抱。
却隔着礼貌的距离。
“章肆川。”
“你够狠。”
只听到他全然自嘲的语气,落在她浅薄的耳畔。
然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又是一整晚都没睡着。
她要告诉他什么呢?
她能告诉他什么。
老章在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京北。
现在的他们连未来都不在自己手里,说出口的承诺像插了翅膀的谎。
美丽,真挚但握不住。
她没办法给他任何希望,任何交待。
所以沉默退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她这么说服自己。
可在第二天,预约去机场的司机没预料地取消订单,迟迟打不到车。
他隔着半降的车窗,冷着脸问她走不走的时候。
她又动摇了。
汽车稳定地向机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