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会来的”这几个字好像真正戳中了万古的痛楚,那张一向淡定平静的柔美脸庞似乎出现了一丝扭曲,但也只是转瞬即逝,轻柔不变的语调中却似隐隐藏着杀气:“看来是我太宠着你了吧小水星,都让你忘记该如何同长辈说话了,嗯?”
转而他又令人捉摸不定地笑了,那笑声中透着令人发憷的邪气,有点蛊惑也有点不容置喙:“你师父来不来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在这里他还能不来?我劝你最好听话一点乖一点,免得多受些皮肉之苦,毕竟我也是很心疼你的,不忍看见你受伤。”
易水星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这人也太言行不一了,搞得易水星这悲惨可笑的人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样,把他推进无望海令他心如死灰的不是他一样,方才让他遭受反噬的也不是他一样,易水星从未觉得如此好笑过,有些疯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子松见状,吓了一跳:“易兄,你怎么了别吓我……”
“易灵山的书册中记载,万年前有一开天大妖,应天地浑浊而生,生性本恶,而易鸟一族则是聚天地万物灵气而生,本是同根不同源,但那大妖本性难控,大开杀戒无恶不作,不问天作为天下最大的仙门自然担当起了斩妖除魔的责任,群情激奋天下不少能人异士纷纷请缨,再加上不问天山巅之上所有修士,即便如此还是不敌暴戾的大妖,书册中记载,那一战血溅三千里,不问天损失惨重。”易水星讲故事般,娓娓道来。
秦子松听着眼皮一跳,心中莫名不安。
万古似笑非笑,看着易水星:“哦?然后呢?”
“后来不问天向易灵山发出助战请求,易灵山分为易鸟和妖怪两种,本来避世隐居,从不参与外界纷争,可念及这大妖残害生灵实属残忍,加之当时易灵山的大族长对人类颇有好感,喜欢凡人的诗词歌赋,故易灵山虽避居一方依旧常同外界通来往,根据记载当初每隔几年易灵山还会举办一次交流盛会,邀请各大仙门以及来自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前来武艺术法探讨,是当时的一大盛景。”
易水星顿了顿,闭了闭眼才继续说:“易灵山会出手相助也不足为奇,有了易灵山的帮助,不问天才总算喘了一口气,但强者相斗难免伤及无辜,大族长心善,不忍见到普通生灵更多因此丧命,甚至献出了易灵山的心脏——琉珠。”
“琉珠乃是传说中的圣物,从古至今守护着易鸟一族,听闻其形似珍珠,流光溢彩,凡人若能吸收其一部分便可长生不老,对灵物修士妖族均是大补,多少人想要得到它,然从古至今都无人窥视其真颜。但很少有人知道它还有一个作用,便是驱邪镇妖,任你多强大的妖物在它的镇压下也束手无策,可要开启这个功能,需要易鸟一族亲自以鲜血唤醒。”万古慢悠悠地补充,说到此时,突然很微妙地讥笑一声,“易灵山的傻子们还真是乐善好施菩萨心肠啊,这都舍得?”
万古笑吟吟地看着易水星,像是期待他接下来是何反应。
易水星却是没有理会万古的眼神,继续道:“有了琉珠,再略施伎俩,那大妖很快便被封印住了,一时间九州同庆,盛景盛情好不热闹,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易水星缓缓向前走去,梁玄辰便跟随其身旁,他抬手认真感受这恰巧而至的海风,修长白皙的手指在风中显得漂亮而脆弱。
无望海是世界上最寒冷的地方,寒风拂过其面时,便惨进了几分无望海刺骨的冷,吹打在身上,令人疼痛难忍,正如那角落中书册所记载的历史,平淡的文字,平常的墨香,却透着血肉模糊的残忍与悲凉,让人不禁寒意透骨,窥之难忘。
“可天偏不遂人意……终归是人心难测……”易水星吁出一口气,轻缓的声音被寒风卷着,似乎被风拉长了,令人有种从悠久时间缝隙里飘出来的错觉,“正所谓怀璧其罪,一些人窥见了易灵山的实力,他们暗中调查,贪图易灵山的宝物,窥觑易鸟一族的灵丹,故从此易灵山关闭山门,结界四其,与外界彻底隔绝,再无人找到易灵山的位置……我猜测这里应该发生过某件关键性的事,但书册却被一笔带过,似是有意避之。”
“之后便是琉珠的力量减弱,那大妖破开封印而出,因为久困囚笼的怨恨,一出来就屠了十里长村,易灵山只得再次出面,彻底将其抹除,以绝后患,”易水星突然抬眼,凝视着万古的眼睛,一笑,“前辈就是在那时知道的那个秘密吧,那大妖本就是上古大妖,知晓这天地间诸多秘密也不足为奇,我猜那大妖因易鸟一族帮助人类将其封印,而心生怨恨,所以想要报复,而前辈那个时候稍微蛊惑一番就轻易到手了吧,毕竟前辈那个时候,肯定早已堕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