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浓密,看人的时候,浓情而深邃。
“温西礼,你真的是一个混蛋……”她声音哑了下来,“但是谢谢你救了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我这一次都不会离开你了……我答应过你,等你处理好一切,就跟你来芝加哥,但是……我等不及了,也没办法再等,这一次,就让我来找你,好不好?”
三个月,她一直很后悔,后悔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来抗,自私的想保全自己,想给自己一条后路,如果温西礼失败了,就带着姜辞两个人隐居起来……
其实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如果她能早点告诉他姜辞的身世,如果她能让他开心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
能带给他安慰。
那也是好的。
这些道理,在温西礼音信全无的三个月里,她才逐渐明白。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她再后悔,也没办法把消息传达给他了。
姜酒的呼吸微微颤抖起来,她握紧了双手,睫毛湿润,单薄的肩膀瘦削的抖动着,激烈的情绪让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疼痛。
她真的很害怕他死了,害怕到每一晚上都在做噩梦,靠止痛药和安眠药才能入睡,她已经不是那个十六岁软弱的小女孩了,却依旧还是跟十六岁的时候那样脆弱。
失去心爱的人,依旧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阳光静谧的照耀进来,只有她微微颤抖的呼吸声在空气里发出声响。
男人对她道:“我说过,我不记得了。”
姜酒道:“我知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上了他有些冷酷的眉眼。
“我以前也对你说过,当然,你现在已经忘记了——我现在在说一遍。
“温西礼,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