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遥一怔,原来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仔细一算,她和周漠亭,同学七年,如今已是第十四年。
许久没说话,海风在电话里喂喂喂,江安遥咳了声:“别说是你,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也没认出来——”
他要是叫个张三李四,江安遥就算看见同样的名字,都不会和记忆里那个男生联想到一起。
实在是太久远了,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呢?她的青春也不过这几个七年。
海风对她跟周漠亭的往事一知半解,记得也不太清楚了,电话里笑嘻嘻的:“你要是余情未了,就去试探试探呗,跑人家面前哭一通,就问为什么要扣你工资……”
江安遥带着耳机站在楼梯间打电话,来来往往遇见几个人,她便往楼顶走,嗤笑道:“听着和我那妹妹一个路数,怪恶心的。”
江安遥父母在她高三的时候离婚,她今年二十六,有个十九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江蓝蓝比她小七岁,又是七——怎么感觉自己绕不过这个数字了。
“你那个妹妹,呵——”海风哼哼一声,她对那个十几岁小姑娘讨厌死了,却道,“自古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啊?你老子都挣下这么大家产了,你这个前头生的女儿在家里跟个透明人一样,还沦落到找我借钱的地步,有时候我都不知你到底想争还是不想争……”
海风只要一有空就拿这事说事,江安遥低笑了声:“以前年少气盛,看她们像个强盗,自以为是正义的警察,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公平可言。”
“所以你连争都不想争了?”海风觉得她有点佛系过头了。
江安遥叹气:“我已经不想管他们一家了……我妈的手术提前了,医生说身体养的不错,你帮我去庙里求个符,手术成功的我一定去还愿……”
“好!我明天就去灵山寺!”海风听起来声音比她还兴奋,“阿姨什么时候动手术,我请个假,你别担心,第一次那么凶险阿姨都熬过来了,这次肯定没事!”
江安遥当然不要她过来,“我一个人就可以,今年特意留了一个月的假,她要是知道你去替她求符,一定会高兴的,等她手术做完了你再来。”
海风知道她不想麻烦自己,便应下了,叮嘱了几句,又说自己在苏杭这边有认识的医生,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海风噼里啪啦说了一串,江安遥一一笑着应下,脸上是难得的轻松表情,神色温柔。
徐源和周漠亭从天台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俩大概是上去抽烟,私下聊点什么,难怪江安遥发现天台的门被锁了,她对两个男人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捂着电话道:“好了好了,晚上有空我再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