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恒目光又深又沉地盯着她看了两秒,而后矜贵有礼地点了下头,同意她的话:“确实是很正常的事。”
他的嗓音低哑,说这话的脸上也看不出明显的情绪,只是抓了纪时安一只手,带着往下停在腰腹的位置,没给纪时安多一秒的反应时间,啪嗒一声用她的手解开了西裤上的金属皮带扣,不紧不慢似的开口:“纪医生想先看哪儿?”
纪时安眼皮猛地一跳。
指尖下意识往回收,然而却没能抽回来。
她的手被他的大掌抓在手里,顾晏恒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纪时安只觉得脑子里的血液好像都在呼啦哗啦地一通乱转,鼻尖嗅到的男人的气息都像是变成了带着催化功效的什么东西。
纪时安硬着头皮开口:“都都、行。”
她说完,突然想到自己还被抓着,所以又磕磕巴巴地赶紧补充了句:“但是你自己”
顾晏恒:“我自己什么?”
这人怎么这么明知故问。
纪时安抿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男人目光很沉,但脸上情绪不明,抓着她的手和说话的语气甚至还有点游刃有余的意思,仿佛笃定了她有色心没色胆的反应。
纪时安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是有点儿没出息了。
——她居然被顾晏恒亲了几下就被迷成了一副不分东西南北的样子。
可真是太大意了。
纪时安静了两秒,想了想,不想在顾晏恒面前显得很菜,于是默默稳了稳心神,心跳勉强平稳下来之后,她抬眼重新看向顾晏恒,慢吞吞地说:“你自己弄,我就随便看看。”
纪时安说完,又尝试着把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没动静,她于是又抬眼看了看顾晏恒。四目相对,顾晏恒收到她无声的示意,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纪时安看了两秒,从鼻腔里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看不出来纪医生还有这出息——随便看看是吧,行。”
纪时安被他笑得眼皮差点又是一跳,莫名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没想到补救的话,顾晏恒最后一个音落地之后,便十分好说话似的松开了她的手,他像是真的听从了她的话,纪时安的手刚从他的掌心离开,还没收回一寸,就听见了很细微的拉链被解开的声音,纪时安一愣,下一秒顾晏恒脑袋低下来,侧靠在她的耳边,昏暗光线的空间里呼吸声陡然放大。
纪时安眨了眨眼。
她半靠在顾晏恒怀里,因为贴得近,所以后腰的位置能够鲜明地感受到男人不轻不重的缓慢动作,有些漫不经心的,并不怎么认真地取悦自己,反而是盯着她的目光也犹如实质,几乎要把人拆入腹中地吞进去。
粗重低缓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喷洒在耳边,顾晏恒在她耳边不紧不慢地问:“不是说随便看看?小软怎么闭着眼睛。”
“”
纪时安也是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能分得出心思在刚才的问题上,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毛病,脑子坏掉了才会去招惹丧心病狂的顾晏恒。
她这会儿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袭来的羞耻感二话不说把那点儿好奇心冲碎得干干净净,差点把她都淹了,想认输,但显然已经晚了,于是权当没听见,闭着眼装死。
小姑娘皮肤白,耳垂到脸颊泛起的红色,连露出来的颈侧都染上了红。
耳边炽热的呼吸还在持续,顾晏恒并没有轻易放过她:“害羞什么,我是你的啊。”
低缓的嗓音闷沉而哑,像是刚才从他嘴里吸过来的那口厚重的烟,纪时安好不容易被压制的好奇心被蛊惑似的迅速卷土重来,带着火星子从心底噼里啪啦地一股脑烧上来。
纪时安控制不住,掀眼看去。
几乎是瞬间,就撞进了男人漆黑深沉的双眸中。
沙发一隅的光线随着电影画面跳转间忽明忽暗,顾晏恒半垂着眼皮看她,脸上的情绪不似语调好整以暇,一向冷俊矜贵的眉目难得冰裂般泄出克制又滚烫的情动,像从岩浆淌过的雪山上盛开出来的红艳玫瑰,连喉结的那颗小痣都恍惚染上了绛色,变得生动起来。
纪时安愣愣看了两秒,顾晏恒喉间滚了下,对视了会儿,蛊惑一般,忽然在她耳边低声问:“想要我吗?”
纪时安刚很慢地点了下头,搭在腰上的手就被握住了,被再次带着来到刚才的地方,几乎是刚靠近,纪时安的手心就挨了顶,像是烧过的硬铁,硬铁表面还有喷张凸起的筋脉,烫得她眼皮都跟着颤了下,接着顾晏恒就带着很重的呼吸吻了过来。
二十分钟过后,纪时安红着耳垂躺在沙发上没动,只抬起一条手臂覆在眼部上方,另一只掌心发红的手被坐起身的顾晏恒握着,男人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低着头帮她把掌心都指尖一点一点擦干净之后,将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又到卫生间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一遍,擦完,捏了捏纪时安的食指指腹,又低头在她手心亲了一下,微哑的嗓音里带着点难察的笑意:“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