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听到她的话,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可他入职以后家都不肯回,天天就只知道工作,这样还说自己不是在赌气……”
“那他应该检讨自己为什么让人产生这种误解。”顾允说,“实际上他和我说过在外面住只是想更dú • lì地做事,他还是很在意家庭的,有次我们见面他连饭都没请我吃就回家去了呢。”
顾允说到这里不由得瘪了瘪嘴,蓝心听了也觉得自己儿子在这方面做得有点不太好,只得勉强笑了笑。
“他有的时候是比较无趣,这方面你得多让着他点。”蓝心说。
“我觉得他还好。”顾允笑了笑,见她情绪好了点才又接着说,“您之前不是说他本来打算创业的吗?现在我们有在一起创业,也算是完成了他之前的心愿,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有些自恋,但我觉得会比他一个人打拼要好很多呢。”
蓝心伸手抹了抹眼角:“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是这样的。”
顾允说:“除此之外,家族企业容易和时代脱节,但想要改变起来会比较困难,先从规模化的企业入手会更加简单有效,最终选择并购路和,以这里作为切入点,这应该也是他的意图之一。”
蓝心恍然片刻,心头的负担好像被什么给托住,眼里渐渐有了光彩:“……他真的会这么想?”
“我在他书房里看到有相关的书。”顾允笑道,“所以他应该不是完全受迫,您也别再为此感到自责了。他做的很多事,其实也是希望有能力帮您跳出那个环境,现在您已经迈出了那一步,以后很多事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蓝心呜咽着点点头,之后再也说不出什么话,转过脸去默默地哭了一场。
顾允没有打扰她,她知道蓝心现在并不需要安慰,更需要发泄。有些情绪会随着眼泪挥发,那样是比堆积在心里更好的。
蓝心哭过之后,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她拿了张抽纸擦了擦脸,随后和顾允说:“阿祐他出国的时候,也是家里闹得最不可开交的时候。那时他除了必要的东西,只额外带了一个木盒子。”
顾允的心跳错了一拍,轻轻地重复道:“……木盒子?”
蓝心紧盯着她,重重地点了下头:“收拾东西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重,问他里面是什么,不重要就拿出来的,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跟我说,别动他的东西。”
顾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的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脑海纷乱到无以复加。
她送他的成人礼,就是用一个木盒子装起来的,她送出之后就自己落跑,却从不知晓,这份被他留到现在的成人礼,还有这样的故事。
但蓝心清楚知道这一点,她尤其明白这样的珍视背后的意义,但却因为自己的偏执,差点被自己亲手毁掉。
“他放在身边许久,后来在接手路和的时候尘封了起来,最近才又带回了身边。”蓝心红着眼说,“他说是你送的。”
顾允的眼睛也有些酸涩起来:“是我送的。”
蓝心在他把盒子放回去之后,实在忍不住偷偷看过,里面的信她倒是没拆,但她透过透明玻璃,看到了里面放着的卷轴。那卷轴他想来经常看,边角都起了褶皱,里面用方正的字迹,写着些祝他开心之类的话。
那分明是他在苦闷的时间里,为数不多能找到的寄托。而在又一次地自由意志遭到拒绝后,这样的寄托似乎也不能再安慰他。他越来越像个成功的决策者,却也离自己想要的生活越来越远。她看在心里,但经常无计可施,因为她自己既是始作俑者,又尚且深陷泥潭,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能力给予他抚慰。
想到这里,蓝心的眼泪差一点再次夺眶而出,她努力忍住,对顾允笑了笑:“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风风光光地办一场。”
--------------------
第53章探班
==============
傅景祐在医院陪护了两天,第三天直接到公司上过班才回家,这期间的换洗衣服都是余飞给他送过去的。
猝不及防地分开,顾允一个人竟有些不习惯,闲来无事在傅景祐的书房转转看看,就看到了曾经她送给他的成人礼。
带着小扣锁的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地躺着她写给他的信,还有她送他的许愿瓶。那个万年历现在还在他们的床头,但许愿瓶里的星星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羊皮纸的卷轴。
顾允把卷轴取出来看了眼,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写给他的祝福语,他早已经发现了,而且他把那些星星全部拆开,按照日期的顺序贴在一整张纸上,整整三百六十五行,合在一起就是这张卷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