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木方才作罢:“毒害太子的事先不说,你要是叫来别的侍卫,咱们怎么解释这人。”
丁药恍然大悟,连忙点头。
“别点头了,过来看看这人死了没有。”许木木边吩咐,边开始扒拉近侍的衣服。
丁药连忙过来探鼻息,随后替对方把起脉:“头部受了重击,不是只是外伤,此人经脉健稳,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醒来。”
许木木把脱下来的衣服套上,顺手把近侍身上各种看得懂的、看不懂的牌子挂到自己腰上,闻言表示:“你们这应该有不少药草吧?弄点啥méng • hàn • yào或者mí • yào之类的,让他睡个三……嗯,五天吧。”
丁药看着许木木瞬间变成迷你版近侍欲言难止,最后还是一咬牙:“给他下méng • hàn • yào不少问题,关键是……你这个样子,很容易就被认出来的,太子殿下身边的护卫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你这身高……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许木木也不慌,她起身抖了抖袍子,从腰部抽了朝长的衣料往裤子里一塞……衣服也就勉强算合身:“所以我打算趁现在夜黑风高、没什么人的时候赶紧去找太子。”
许木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躲过郁修的眼,她只是想顺利找到郁修所在的宫殿就行,这套近侍的衣服足够了。
“行吧。”丁药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和对方一起毒害太子的罪犯,但眼下也别无他法,“你找到太子殿下之后,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这个护身符确确实实是太子亲自让我交给你的,我中间也没有给别人经过手,所以下毒的肯定就是送这个护身符给太子的人。”
他把只剩下壳子的护身符递到许木木手里,再三交代:“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你好好和他解释,我相信他肯定会彻查此案,还我们一个清白的。”
许木木听着对方言之凿凿的话,看着对方眼里灼灼的希望,拍了拍丁药的肩膀,好心劝道:“咱就是说,皇宫不适合你,有机会的话,早点出宫,做个普通的大夫也好。”
丁药不明所以,许木木却不再搭理他,简单问了下皇宫各个宫殿的位置,就摸索着朝太子所在的玄武殿走去。
不得不说,皇宫不是一般的大,许木木刚从太医院出去就有种自己要走到天亮才能找到玄武殿的错觉,不过好在她穿着一身太子近侍的制服,一路上昂首挺胸,宫女太监甚至值守的侍卫,大老远看到她就把头低下,恭恭敬敬地猫着腰快速离开。
于是许木木非常顺利地赶在天亮前抵达玄武殿。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她到了玄武殿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轻轻松松就进到了内殿——明明刚刚路过的冷宫门口都有两个打着哈欠值守的护卫,偏偏玄武殿从外到内连个端茶送水守夜的宫女都瞧不见。
要不是宫殿里的装饰豪华闪亮,许木木甚至觉得这地方更加像冷宫。
玄武殿里边略显空旷,从大门进来将近百米没见到一点摆设——这要是换做是在太医院,都够搁好几柜子的药了。
许木木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也不知道是内殿太空显得冷了,还是大门关得慢了、溜进来的风越发刺骨了。
许木木不知道郁修会在哪个屋里休息,她只是选了唯一一个亮着些许微光的屋子,她循着光源逐步往里走,越近脚步越轻,却也越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快点见到郁修,还是慢点。
可当燃火的烛光映入眼眸,许木木却没见到一个人。
这个宫殿似乎是间书房,靠墙一侧立着两米高的书柜,一排一排整齐放满各种书籍,对面挂着一副山水画,在烛火若隐若现地招摇下,平添几分山雨欲来的逼仄交锋,中央一张红木书桌,笔墨纸砚依次摆好,桌子的中间却压着一根点燃的白色蜡烛。
融化的蜡泪落在底部的洁白纸张上,焦灼一片。
整个房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许木木正欲往前,一道剑影映于白墙,扫过许木木鬓角的发,轻轻停在她的脸侧。
郁修不寒而栗的声音响起:“倒是个胆大的。”夹杂着几分阴冷气息的笑,冰冷地划开肌肤。
脸颊似乎有血流出来,但并没有多痛。
许木木目光微侧,看着墙上、站在自己身后、属于另一个人的影子,整个人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无声地笑了。
还好,她那一扑至少没把郁修扑成傻子。
只不过这也表示着想要借毒害太子一事杀掉她的人,也真的是郁修本人。
尊上又走反派路线,那能怎么办呢?只能加入他啊!
“不瞒殿下,其实我从小是被一只狼养大的,但长大后我发现我和我的狼爹长得太不像了,就想找出真相,结果没想到遇到的第一拨人,就利用我……把我狼爹骗去了。”许木木说到此处,已经是泪流满面……当然大部分的泪都是她擦拭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第一滴泪时倒在脸上的水……也得亏这衣服过大,她才能藏得了那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