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洗漱过,傅景祐换上一身浅灰色的居家服,给顾允打了通语音电话。
不过才拨通数秒,对面就接了起来,轻快地喂了一声,而他握着手机,眉尾不自觉地微扬了下。
“在做什么?”傅景祐问。
接到语音时,顾允正抱着平板电脑窝在沙发上。她仍是白天的样子,只不过头顶上的帽子摘了而已。
顾允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平光镜说:“看策划,我团队的文案帮我写的,刚才跟学长约好了周三面谈,我得再熟悉一下。”
傅景祐不动声色地说:“把策划书也发我一份。”
“正有此意。”顾允说着,把文件转发给了傅景祐。
傅景祐边阅览着文件,边问她说:“近几年的打片普遍票房不佳,你有没有考虑过原因?”
顾允当然是考虑过的,她和傅景祐说着自己的总结:“没有好剧本,没有好武指,文武戏都算不得精湛,本就不上座,投入资金往往也不够充裕,这样一来荧幕效果就更不好,可以说是恶性循环了。”
傅景祐沉声说:“既然你清楚,那么也该知道,即使现在拍一部制作精良的打片,也未必能票房大卖,更何况你并没有导演和制片的经验,如何就能确定自己参与制作的电影,一定质量过关?”
顾允还没想好怎么回复,紧接着就听傅景祐说:“也就是因为这些风险存在,大部分投资人才会不予考虑,至于沈时……”
像是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刚接起电话时的热情骤降,傅景祐的言辞并不算十分犀利,可就是那样平静说出的事实,往往才是最残酷的。
而他戛然而止没说清楚的,顾允也不是不清楚,沈时并非一定要投资这个项目,他只是借机对她示好而已。
顾允抓紧了手里的电话,涩然道:“你说的问题,我会仔细考虑一下的。先这样,回聊。”
语音通话“滴”地一声就此终止,傅景祐看着那消失的卡通鸽子,眉头紧蹙。
他耐着性子,把冗长的策划书仔细看完,但伴随着文件审阅到最后一行,眉头又重新蹙起。
傅景祐放下手机,用手拨了拨头发,发丝在修长指间变得凌乱,他却没有梳理,径自起身到自己房间储物柜的最顶层,取下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木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装着卷轴的玻璃瓶,一封信,还有一台银制的万年历。
因为许久不用,万年历的日期还是停在旧日,傅景祐花了些时间校正到今天。
又花了些时间,把玻璃瓶里的卷轴打开,细看了几遍,才又装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