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晃就过去了。
楚尧尧为了节省时间甚至从玉扳指中翻出了一瓶提神醒脑的丹药,直接肝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清晨,她顶着黑眼圈,一手拿着阵盘,一手抓了一把阵旗,一脸虚无地看着面前的谢临砚:“成了,我演算了四遍,正确落到传送点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说到这儿,她又停下了,她觉得谢临砚可能听不懂百分比的概念,于是又解释道:“你就理解成,成功的可能性过半了。”
谢临砚难得没追问,也不知道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还是听懂了楚尧尧的意思,他转而问道:“失败了会怎样?”
“两种情况,”楚尧尧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第一种算是比较好的,传送失败,我们还留在原地,第二种就比较惨了,我也不知道会传送到什么位置,非常随机,不过传送阵有距离限制,再随机也只是这附近,运气不好可能直接传送进坠魔渊。”
“还有,”楚尧尧又补充道:“传送阵很简易,一次只能传送一个人。”
“好,”谢临砚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让那三人率先帮我们试探一番就行了。”
楚尧尧“啊”了一声:“这样好吗?而且就算真的传送成功了,现在的赤火山庄又不能与外界互发传音符,我们怎么知道他们成功没有。”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办法。”谢临砚说得很随意,这在他看来似乎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楚尧尧一想,觉得也对,人家谢临砚既然能联系上他在赤火山庄的本体,就说明赤火山庄对他还不是完全屏蔽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试阵法?”楚尧尧将手中的阵盘和阵旗收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谢临砚道。
谢临砚看着她眼底的乌青,欲言又止:“......你、不用休息一下吗?”
楚尧尧摇了摇头:“我吃了提神醒脑的丹药,你现在让我睡,我反倒睡不着。”
那丹药是原身留下来的,楚尧尧本以为丹药的作用也就跟茶水咖啡差不多,谁知道吃下去之后,她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根本睡不着,最让人窒息的是,就算她开始感觉到困了,也还是睡不着。
她隐约能感觉出来,这种丹药的作用似乎并不只是提神醒脑。
谢临砚张了张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古怪:“你吃了多少?”
“不多,也就三颗。”
“那种东西你也敢吃!”谢临砚的脸色稍为有些不好看:“你现在必须休息,我们晚上再去试阵法。”
他的语气很严厉,楚尧尧不明白谢临砚为什么突然就吼她,她眨了眨眼睛:“可是我睡不着啊。”
“那我把你敲晕?”
楚尧尧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在谢临砚抬手之前,她转身就想跑,步子还没迈出去,一只微凉的手就按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别别!别打我!”
谢临砚一把就将她扯了回来。
“不疼。”他的声音在楚尧尧的耳边响起,气息轻轻喷洒在她的侧颈处,直痒得她缩了一下脖子。
楚尧尧还没来得及继续挣扎,后脖颈就传来了一股巨力,确实不疼。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
楚尧尧能感觉到自己睡了很久,再次清醒的时候,她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像是灌了铅一般,无比沉重。
她慢吞吞地撑着床榻坐了起来,窗外一片火烧云,将床头映成一片深橘色。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
“醒了?”
楚尧尧顺着声音扭头看去,谢临砚坐在桌边,一手撑着下巴,晚霞烧了他一身,在黑色的轮廓上勾勒出了一道金边。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她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那种丹药是受重伤时,为了逃命,不得已才吃的,虽然可以短暂地提神醒脑,但那根本就是在过度透支元气。”
“我这不是为了抓紧时间吗?”楚尧尧忍不住回顶了一句,不过她自己心里也知道那丹药是有些问题的,以后也没打算再吃了。
谢临砚“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她的态度很不满。
“现在去试阵法吧。”说着,楚尧尧就掀起了被褥,从床上站了起来。
脚刚一踏在地上,她只觉得膝盖一阵发软,转眼间就向地面扑去。
好在谢临砚反应极快,他的胳膊从楚尧尧腋下穿过,将她稳稳地架住了。
“楚姑娘,这是准备给我下跪呢?”他的语气中带了几分调笑,像是在嘲笑她,又好像只是单纯地在调侃。
“我就是没站稳而已。”楚尧尧小声解释了一句,她抬眸看了谢临砚一眼。
他们的眼眸被晚霞映照成了一片淡淡的赤色,弯眉笑时,带了几分绮丽。
楚尧尧扶着他的肩慢慢站稳:“快天黑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去试阵法吧。”
......
楚尧尧跟着谢临砚再次来到门派传送阵所在的洞穴时,天边只留了一抹晚霞的余晖。
越晨三人已经等在了洞穴门口,见他们来了,都面露期待之色。
越晨率先上前询问道:“楚师妹可有办法修好传送阵?”
“差不多吧。”楚尧尧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五个人,但是身份令牌只有四块,还是由韩秋将自己的令牌借给楚尧尧,他等在外面,楚尧尧和谢临砚跟剩下的那两人进去试阵法。
走进洞穴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好在洞穴的墙壁上镶嵌了不少月光石,将整间洞穴映照得一片灯火通明。
楚尧尧按照早先演算好的方位,将阵旗一把把地插了下去。
越晨和周故二人明显对阵法之道一窍不通,楚尧尧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在原本的传送阵中布置下另一个传送阵。
但凡有个对阵法有些微了解的人站在这里,都能看出不对劲儿来。
谢临砚给她的传送阵非常简易,楚尧尧很快就彻底摆好了,她掏出了一枚灵石镶嵌在了阵盘的凹槽之中,然后转头对越晨和周故道:“好了,一次只能传送一人,你们谁先来?”
越晨犹豫了一下,主动走了出来:“我毕竟是师兄,就让我来先试试吧......”他说着,又忍不住有几分踌躇:“楚师妹,你可以同我说说这有什么危险之处吗,我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楚尧尧捏了捏拳头,终是抬头看向了谢临砚,谢临砚皱着眉,那眼神明摆着是不让她说的意思。
谢临砚,谢老魔,极域魔尊,他做事向来是不受任何道德约束的,就好比,眼前的赤火山庄弟子分明没有做出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还非常信任他们。
可是谢临砚还是毫不犹豫地利用他们,甚至要拿他们来做实验的小白鼠。
楚尧尧在跟谢临砚讨论的时候,因为谢老魔的行事作风向来如此,在她自己的自我洗脑下,也就强迫自己接受了,可是如今让她去做那个刽子手,她的心里却像堵了块石头似的。
她现在该说什么,按照谢临砚的意思,她该笑着安抚越晨,告诉他,这个传送阵并没有任何危险之处,你只需要放心大胆地传送便可。
但她的喉咙却像被粘住了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一沉默,未免将气氛衬托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