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知数,安然已经在这个简陋的窝棚里呆了两个多月,现在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头部运动了。
王老爹两个多月没有砸吧他的烟嘴,总觉干活没滋味,喝一盅水便又开始修茅顶。
王老爹的大儿子和三儿子会不少泥瓦匠功夫,他们家的屋子是村里竣工最快的。
县里也招募了不少人修缮房屋,工钱也不低,除了王老爹在家修修补补,其他的儿子们都去县城里做工了。
见离晌午还有一会便带着一帮小子打柴扛木头去。
“大嫂子,好久不见,我来见我妹妹。”男人在屋外晃悠,时不时对着搭好的大房子探头探脑。
这王家有些家底啊,才多久这房子都搭好了,今日怕是有戏。
刘春兰刚担完水,挂勾还没扣上,就见一熟人。
“珍香妹子,你哥来了。”说罢不情愿的将人带进窝棚里。
“大嫂,这个乌棒咋来了,每次来都是借钱借粮,两手空空,他怎么好意思的。”方翠英拿起扫帚扫了扫刚刚男人走过的地方,仿佛要扫什么晦气似的。
刘春兰哪有什么办法,别人要来看他家妹子她哪有道理拦着,况且刚刚经历水灾,人家来看望也是人之常情。
安然看着自己的便宜舅舅,这真的和她娘是一个母亲生的,该不会她娘是捡的吧。
邋遢消廋,佝偻猥琐,卑躬屈膝中浑浊的眼珠子咕噜乱转,一双满是老垢的手不安的来回搓动。
“小妹啊,要不是这个地步哥哪里会来找你,这大水要了多少人命啊,好不容易活下来,你也别怪我们没来瞧你,娘最近卧病在床,手头实在没有了,我知道你也难,你看…要不借二两,林哥不是也得空了嘛,你也知道我做不来泥瓦活,大家伙都去县城修房去了……”
李珍香沉默不语,都快一年了,她家的人才想起来看她一眼,想借银子借粮,还想白嫖她男人劳动力。
李珍香是知道她哥的德行的,现在她家困难着,她开不了这个口。
“你这副哭丧样子是做甚,借点银子怎么了,嫁进王家才几个年头,没有娘家你以后指不定怎么被欺负,娘真是白养你,现在都要病死了,白眼狼……”
李三刚刚从另外两个姊妹哪里碰了一鼻子灰,小妹是最好拿捏的,说她几句指定遭不住。
安然想翻这个男人白眼,她娘话还没说就急眼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是求人的态度。
“李三,注意你语气,这是王家。”刘春兰带着两个弟妹站在窝棚外,手里拿着烧火棍。
王文博溜到安然旁边,两只小手捂着她的耳朵。
“三哥,我真的没钱,过几日我会回去看看的。”
结果迎来的却是李三的胡搅蛮缠,道德绑架加上精神防线攻击,今日他非的搞点什么回去,家里瘫着的老不死拉不下脸求人,难不成干亏儿子不吃女儿。
“我说李三,你一个男人支棱不起你家吗,看不见你妹子刚生完孩子,她嫁进王家就是王家的人了,再说你上几次借的银子还了吗,你以为是摇钱树啊,光是扒拉。”方翠英口水都要怼男人脸上了,没羞没臊的厚脸皮男人。
“方翠英,干你什么事儿,我老娘不是她李珍香老娘,该她出钱出力,难不成要撇干净。”
“你个大男人自己没能力到处勒别人家裤腰带,要我是你早都没脸见人了。”
“老子撕烂你个娼妇的嘴。”李三听不得别人戳他肺管子,尤其是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