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松了口气,径直回到保姆车上休息,程樾一时间没法从戏里走出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江舒看了一会儿,最后蜷了蜷手指,转身去了洗手间。
天色已经不早了,但等会儿还有定妆照的拍摄。
初秋的傍晚微凉,程樾却觉得身上躁得难受,他索性三两步来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
程樾勉力不去想刚才江舒站在窗边看自己的那一眼,可越是不敢想,就越是去想,到最后,他燥得连冷水都已经起不了效果。
程樾望着镜中自己染上了情热的眉眼,一颗心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般,急切却也无可奈何。他只得暗暗在心里自嘲,程樾,你被撩死算了。
想到这儿,程樾的眉眼间忍不住浮现一层浅淡的笑意来,这时候,他透过镜子看见有人走了进来。
宁宵与他四目相接,一下子皱起了眉。
他走到程樾身侧,打开水龙头,不紧不慢地开始洗手。
程樾不欲与他多言,淡淡说了句“宵哥”表示礼貌,转身朝门口走。但这时候,宁宵在他的身后忽然开口:“我劝你不要打小舒的主意。”
程樾猛得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过身,只是站在原地,但声音已经冷了下来:“什么?”
宁宵拿过洗手池上方的抽纸,很细致地把修长手指上的水擦干,这才又开口道:“你对小舒那点儿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
程樾终于回过身来,没有看向对方,而是直视着镜子里宁宵的眼睛。他定定地盯着宁宵的眼眸好一会儿,嗤笑一声:“我就是打他的主意,就是对他存了心思,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宁宵也透过镜子冷冷地望着他:“我和小舒从小一起长大,住在门对门,彼此知根知底,你毫无机会可言,省省吧。”
程樾不为所动,饶有兴致地望进宁宵的眼里,若有所思道:“那这么多年了,你占着近水楼台的先机,江哥和你之间却毫无进展,说到底,真正没戏的人,是你吧?”
宁宵僵了僵,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他抿了抿唇,过了好半天,才辩驳道:“小舒是直的,只是话还没有说开罢了。你一个外人,又懂我们什么?”
程樾见他恼羞成怒,越发觉得好笑。他眼里闪着戏谑的光,转身走出门去,朝身后摆了摆手说:“那你就擦亮眼睛看看,我这个外人最后是怎么赢的吧。”
他说罢,没再去看宁宵的神情,快步离开了。
只是一出门,程樾眼中游刃有余的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晦暗的执着欲念。
……
江舒坐在化妆台前,定定地望着镜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