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性别这件事,宋清荟看得多了,戏院后台多混乱复杂的情感关系她都见过。只是未免也太过讽刺,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儿子,为什么总会陷进这种看不到盼头的感情里去?
宋寄或许没感觉到什么,但作为外人宋清荟看得真真切切。
宋寄对释传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玩伴。就算两个人的感情就被宋寄这么艰难地维持着,日后宋寄无非就是同她一样,是个养在外面的金丝雀,这辈子都不可能堂堂正正地跨进释家的大门。
原本是很生气的,该像教训儿子挑食那样狠狠训诫一顿,但宋清荟突然觉得很累,悲从中来的悲戚感让她没什么力气站起来扬起手掌。她有点可怜宋寄,同时也在可怜自己。
她缓缓叹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劝宋寄还是在劝当初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己:“小寄,他真的没有那么喜欢你……”说道这里,宋清荟脸上有些动容,比先前要温柔和正常很多,“你自己也很清楚对不对?”
“他喜欢我。”
宋寄打断母亲,不像陈述,而是在竭力地反驳。
他转过身来,站得要比先前还直一点。四岁不到宋寄就跟着宋寄入门昆曲,这么多年的基本功底加持,宋寄就算个子不高也相当挺拔。此刻亭亭而立,一双眼睛闪烁格外真挚。
他道:“他喜欢我,释传喜欢我,他会等我一起放学,他会教我写作业,他会给我买我喜欢的零嘴……他刚刚还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