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绝的眼眸睨向护工,射出凉飕飕的小刀。护工们面露尴尬地看看彼此又看看宋寄,必要的医疗措施或者是痉挛时磕碰到都会变成这样,实在不该责怪谁。
要说要怪谁,大概宋寄该挨第一刀。
顺着这个思路想通了,宋寄耳朵红红地收回视线,再不看别人,只坐在床边替释传捂着冰凉浮肿的手腕。
释传身体的知觉不剩多少,不管宋寄怎么按怎么揉他都不会有感觉,昏昏沉沉睡了一夜,中途倒是眼皮半睁半阖地往四周看了两眼,但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太长,但并不安逸。胸口的憋闷还有周遭说不清具体是哪里的疼痛都让他无法安睡,但眼皮就像千斤重一般怎么都无法抬起来。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看到了宋寄向他走来,下一刻又冷着脸快步走开。而他半点办法都没有,被禁锢在原地,连追上他都不能。
醒来时天光已大亮,释传都分不清只是短短过了几个小时,还是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艰难地转过头,宋寄坐在他旁边,身上还是昨天那件灰色的卫衣。小鬼枕着胳膊睡着了,头发有些凌乱,看起来有点疲惫。
释传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慢腾腾地搭到宋寄的额前,软糯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宋寄的头发。
虽然旁人看不出来什么区别,释传的手好像随时都是这样有气无力地耷拉,腕骨突出,指节不受控制地向里缩着。但他自己能明显地感觉到不同,被长时间按摩和舒展过的手就算蜷着也比寻常时候要好使一点,至少不会那么僵硬。
谁在身旁,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始终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力道掌握也不可能和常人相比,头几下还能做到轻轻的,后面就不行了,手翻挪着才碰到宋寄发旋就重重地掉了下去砸在小鬼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