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白净的五指贴上金逸风的胸脯。
寻常姑娘遇见这种事儿,就算不当场炸起来,也少不得面带羞涩。
金逸风仅仅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得爽朗,头上的迎春花簪子荡出浅欢快的弧度,“第一次见面就摸人家胸,你也未免太着急了。”
殷长衍薄唇微启,“你心是黑的,是坏的。”
金逸风笑容一僵,拧起眉头,“行事无礼就算了,你怎么还骂人。”
站直身子,掌缝间夹着三根铜蓝丝针戳进殷长衍手腕上,“我的人品受到了侮辱,我不开心。我一生气,你也别想好过。你这只色手,还是废掉比较好。”
殷长衍手腕往下的地方尽数没了知觉,面条一样软软地垂下来。
兰青色背影听到这里,哈哈大笑,“少年人有眼光,一下子就看穿徒儿恶劣本性。徒儿,被说中心事也别恼羞成怒嘛。”
抬步走过来。
他一头白发,面容却俊美,有一对极为少见的双尾眉。眉眼间堆积着慵懒闲适,整个人像是一只在门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大猫。这猫还是上了年纪的那种。
“少年人,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摸我徒儿的胸。”
殷长衍说,“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女人。摸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没错,王唯一的闺中密友金逸风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
“少年人,这个唯一,是你怀中的那个姑娘吧。她是你什么人?”
师父和徒弟一样的八卦,殷长衍想。
“我娘子。”殷长衍语速很快,“这位老人家呃不是公子,唯一在哪儿?”
看发色分明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可对着这张年轻俊美的脸他无论如何都叫不出老人家。
“娘子。”兰青色背影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撕开殷长衍的伪装,让他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坦露人前,“你口口声声叫她娘子,语气也很着急,可是你的眼里平静到冷漠。下一次,眼尾记得动两下,这样能装得更加情深意切一些。”
殷长衍褪去焦急,不装了。
“是,我下次改进。您可是传说中的那位明炎宗创宗三杰之一,喻白公子?”
听到“喻白”二字,兰青色背影眸子眯了一下。捞起殷长衍的手替他把脉,懒洋洋道,“豁,这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我这个糟老头子,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那种声名显赫的大人物啦。”
殷长衍没错过他那转瞬即逝的杀气。
长久浸淫在“黑吃黑”环境中的人,全身上下都是心眼。而千疮百孔的身体,又怎么能盖得住内里那一团锋芒毕露、被虚伪缠绕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