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绍馨拿来毛巾,余津津准备接过去自己擦,余绍馨没给,直接给姐姐擦头。
这是淋浴回到家,余津津第一次感到暖。
她朝妹妹感激一笑。但是那种疏淡的笑。她不是情绪表达浓烈的人。
余绍良还在等回答:“余津津,跟你说话呢!”
妈走到儿子面前,瞥眼使色,暗地里搡了余绍良一把,笑盈盈对着余津津:
“哎呀——那个边总,给一条烟,是单数,不是很吉利,搞不懂他是有钱人的客套礼数,拒绝的打赏?咱也不好猜。哎呀——要是个双数,吉利,那肯定是看上你的意思。”
余津津放下杯子,蹭蹭蹭上二楼,不耐烦:
“笑死人了,我爸天天抽烟不也是只抽10块钱一包的?一条软中华,我就算再不识货,也小600来块了吧?还想要两条?”
她不过是揶揄家里人的贪婪,看不惯过分纠结有钱人漫不经心的心思;恨做父母的不经自己同意,就给自己安排一场被当菜挑似的相亲。
丢下这句话,余津津去洗澡,却让楼底下的人兴奋:她的意思是,姓边的对她有意思?
这可真叫余家对余津津刮目相看了。
洗澡时,来了电话,不是通讯录中的人。
以为是报社的同事,才来没多久,没存号码也正常。
余津津关上淋浴,抹了把脸,接通:“你好。”
“是我。别挂!”是薛永泽。
正好,一晚上光顾着生气,好多疑问没解,余津津真没挂,问:
“姓薛的,你怎么认识我爸?”
薛永泽:“钓鱼的时候认识的。我俩算钓友。”
说得通。余爸的小厂子不景气,光剩个空壳子撑着场面,没什么业务,整天就是出去钓鱼。
余津津:“你为什么出现在今晚的鸿门宴上?”
薛永泽:“你爸想给你介绍个有钱人,我正好认识一个,就是那个姓边的。”
他忽然拔高音调:“我怎么知道会是你!我不知道你回国了!”
没擦的水珠吸着体温,余津津浑身发冷,深深颤抖一下,暗哑回电话里:
“所以,今晚,你和余正海密谋着替他卖闺女是吗?”
薛永泽哀怜:“津津!你别这么说!我只和你爸是钓友,很浅的关系,哪会联想到你!”
他避而不肯承认帮人卖闺女,那便是了:余爸托人,找了一个有钱人,撮合着把她兑一个好价格。
起了一个好听的名目:相亲。
余津津笑:“说是相亲,是姓边的相,他挑挑拣拣,我就是今晚桌上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