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津有种回到昨日傍晚的错觉。
报纸滤光里的灰尘吊子,充斥在杂物间,看着一条条的,再仔细瞅,颗粒悬浮浮的打转,像偏着头过来时一个个直直的吻,左吻,右吻,在辗转反侧的碎梦中沉浮。
昨晚的记忆,跟灰尘吊子似的,悬浮在余津津的脑子,挥之不去。
这个电话就打不出去。
余津津拖着,躲着陈主任,一直熬到中午下班,才敢舒出一口气。
知道这事儿不算完,且退稿子刁难她,只是个开始。
但躲一时,算一时吧。
余津津还记得余绍馨今日晚班,准备带她出来吃午饭,顺便问问实习的怎么样了。
打给余绍馨,余妈接的,说是在妇保院,余津津问她馨馨怎么了,那端支支吾吾不肯说。
余津津疑惑地赶过去,才知道余绍馨出事了。
余绍馨昨日中班,站大堂,血就顺着丝袜爬到鞋窠里了。
到了医院,才知道流产了。
余津津望着手术完的余绍馨,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病倦,心中一阵哀凉。
做惯了替妹妹出头的姐姐,只差3岁,余津津却觉得她比自己小很多很多。
20岁,那么乖的样子,看着像个孩子,怎么就有狗男的敢让她怀孕了呢?
余津津始终没见到余绍馨的男朋友,问:
“那男的呢?这时候怎么不见他?”
余绍馨垂着睫毛,不吭声。
余妈气得卷天骂地:
“馨馨气血不足,站着站着就小产了。打给那男的,他知道后,吓得关机了!xtā • mā • de!”
余绍馨嗫嚅着替那男的辩解:
“他比我还小一岁,没经过大事······”
两个不到20周岁的傻孩子,贪玩就贪玩,就算出于基本的生理安全免疾,也要采取措施吧!
余津津气得差点把包摔了,瞥到苍白的余绍馨,她忍住了狂躁。
但还是忍不住,指着余绍馨问:
“那男的是你们学校的吗?还在上学?哪个班的?”
“姐,你别管了······”余绍馨声音怯怯的。
余妈上来拉余津津:
“馨馨,你趁机和那男的断了!太不靠谱,一点儿担当都没有。闯了祸就躲,不是个人!下回见了他,别说你姐,我也要大耳刮子抽他!”
明明是在骂渣男,余津津脸上一阵热剌剌的。
听不得“躲”,听不得“大耳刮子”······
只要心中有贼,不分品种,别人一喊捉贼,顿时后背一紧。
余妈已经趁机教育上余绍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