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人参,是你们社长送的。”
余津津望着那根苍老、褶皱的人参,立在精贵的匣子里,莫名想到摆在棺材里的人。
那人参的颜色,有点像迟暮的妈的肤色,泛了层黄在表面,上面带着修饰过后、依旧存在的沟壑。
余津津总盯着人参,保姆:
“明天给你煮了它?”
余津津神秘一笑:
“好。”
顿了顿,又问:
“会是什么味道?”
保姆:
“跟什么炖,它就什么味。人参,本身没什么气味。就是补药。有味,你们小孩儿也辨别不出来。”
更像妈了。
余津津想:
妈跟余正海,是看脸色的,是他的传声筒和执行人,不看脸,听其言,还以为她是个男人;
妈跟余绍良,是捧着心的,是男孩子的妈,和女孩子的妈,言行有种完全的不一样;
妈跟余绍馨,虽是女孩子的妈,但余绍馨的爸爸还在,待她也还是宠着的,她们娘俩经常抱在一起,望着余津津,笑说:要是你姐姐的眼睛长在馨馨的脸上就好了。
有时也会是余津津别的五官。好像她是个组装的,五官随时可以拿给余绍馨置换。
有时会说:你姐姐的运气,要是匀给妹妹一半就好了。
——因为,那时薛永泽出着昂贵的留学费用,羡煞了那对母女。
仿佛妈那个年代的人,真的分不清爱情与强x的区别······
保姆随意丢了装人参的匣子,掏出人参,扔在岛台上:
“拿出来,别忘了,明天就给你切碎炖汤。”
豪奢的餐厅,随意的处置,犹如在天堂里轻飘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