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觉?”
等他等到太晚,她早把客厅的主灯和灯带关了,只留着电脑前的落地灯。
而餐厅灯火通明,显得客厅尤其显黑。
边柏青背朝餐厅,光明把他的轮廓描摹的尤其清晰。
他的腰线很高,站着,比放电脑的升降台还高。
高腰线,像汛期失控的水线,冲毁了堆岸,边柏青只是存在着就能给的安全感,汹涌、扑面而来。
余津津伸出胳膊,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边柏青顿在那里,伸出手掌,盖住她的脑袋,颤颤指腹,轻擦着她的头皮。
她,曾幻想着的母亲,可以为她做这样亲昵、柔爱的动作!
妈把她推到一边,让她滚远点的童年,在这里,得到了安慰。
边柏青察觉到了余津津的异样,由着她把眼泪、鼻涕蹭到他裤子上,开始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她的太阳穴:
“是不是写累了?打会儿游戏吧。”
他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知道吗?我把你的安琪拉用报废了。”
余津津起身,抹着泪,边柏青也伸手,一起拭。
他提了下裤管,蹲下身,尽量与她视线齐平,故作闯祸的得意:
“你不知道吧?”
余津津:
“什么时候?”
边柏青耸耸绷了一天的眉毛,努力回想:
“头一次请你吃饭,你在按摩椅里睡着了。我去了,你总也不醒,我就拿你手机玩,直接把你安琪拉用到掉成永恒钻石。这么久了,你也没发现?”
余津津压根回忆不起来,什么时候算第一次一起吃饭。
他亲她、她赏了他一巴掌那次?
边柏青还在回忆:
“你那时候真能睡。现在——”
他忽然降调,声音变得很轻:
“对不起,我叫你担心了。”
“坏蛋会跑到桉城来,砍死你吗?”
她只关心他当下的安危,紧张到无心回味一起的从前。
边柏青一下就笑了,立刻收敛,嘴角却忍不住括笑,他努力用认真的语气: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