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越轻笑一声,掀了掀唇角,垂下眼皮懒懒地看她,嗓音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就要抱着我?是因为我是你心头上的宝贝?还是你喜欢的人?还是说……”
他稍稍低下些头,凑到她的耳边,嗓音有些低散:“两个都是啊……”
怀中一直像个软绵绵的小熊一样搂着他腰的小姑娘在听到他这些话后,身子猛地一僵,耳廓顿时变成一片绯色,还不断冒腾着热气。
“才不是呢!”
她几乎是立刻撒开了手,背过身就像是逃跑似的往前使劲儿走着。
没想到她刚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刚从火场里出来,正正好把她那两句全听了个完整。
而且明明刚才这些话都是她说过的,还是当着众人说的,方才还觉得没什么,可怎么现在到了沈从越的口中,就这么不正经不着调啊……
闻喜感觉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变成了火烧云。
既然从火场里面安全出来,沈从越便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压了压有些疲惫的眉眼,扫了不远处那个老太太正抱着她的那条狗失声痛哭着,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抿了下唇,沉黑的眼里没有什么起伏,反而在接触闻喜因害羞而不住缩着肩膀往前莽闯的模样时,里面闪过几分明显的清冽笑意。
他快步追上去,高瘦挺拔的身子凑上去,伸出手想要去拉她不断甩摆着的手腕,却被虚晃了一下,没有拉上。
沈从越唇角的笑意又溢出来些,那双眼黑的纯粹,目光一直盯着旁边女孩清瘦的身影,从喉间没有止住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同时修长有力的手臂垂下来,有耐心地再去拉她的手。
“跑什么?这不是你说的吗?”
他好不容易抓住她一次话柄,自然不肯轻易放过,拿着含笑的腔调,把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跟个复读机一样,在她耳边一遍一遍重复着。
闻喜只感觉那一声声顺着耳传入颅内,热量不住地往上涌,连带着整个脑子也被搅得乱哄哄的,又羞又恼,似是觉得他说的有些烦了,干脆停下来,踮起脚尖,抬起手想去捂他的嘴。
“不许再说了!”
可沈从越又不是稻草木偶人,偏过头就轻而易举地挡开了,以至于她的手按在了他有些发凉的脖颈处。
沈从越懒散笑了一声:“闻喜,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心肝宝贝呢?”
被他这么一躲,再加上那话又跟个泥鳅似的滑入她的耳里,她用力咬了下唇,也不再躲了,直接将那只手往上摸,环过他的脖颈,然后用力一勾,他就被迫屈下了脖颈,连带着高瘦的上半身也弯下些,就像一只高傲的大型狼犬,垂下了高傲的头颅屈服于面前的女孩。
同时她踮起了脚尖,任由胸腔里那颗心剧烈地跳动,稍稍仰头,按着他的脖颈,然后发着温热的那两瓣柔软粉唇就不由分说地,重重地磕上了沈从越的唇角,毫无章法地到处碾过之后,她挨着他的唇,语气有些发狠,但又像只纸老虎一般,缺少了几分威慑力地对他说着。
“对,我刚刚的确说过,我喜欢你,我想把你当我心上的宝贝。”
说完这两句,她似是无声哽咽了一下,嘴扁下来,看上去很是委屈:“可是你……你不能拿这件事来打趣我……”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说出的话,每一个字的下面,都是她对他足够的喜欢。
可如果他真的拿这件事来打趣她,那她宁可不要这份喜欢,将这个所谓的心上宝贝丢进垃圾堆里。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近到,沈从越可以看清她脸上的小绒毛,还有掉落下来的泪珠,轻轻划过她白皙的脸颊。
无形之中差点因为多说了两句话而被丢入垃圾堆的沈从越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面,他刚刚无非是看她方才哭那么伤心,便想着转移点视线,让她不必过多专注担忧刚才那件事,可没想到却反倒让她多想了一些。
这人果然不能多想了去,一多想,就容易想东想西,到最后把自己给绕晕了进去。
到了这儿,沈从越头一次因为自己之前那匮乏到极致的感情经历吃了个闷亏。
他沉黑的双眼闪过几分无奈的笑意,他抬起冷峭的下颔,高挺的鼻梁蹭过她小巧圆润的鼻头,然后亲了亲她的嘴角,轻叹了一声:“不是打趣,是确认。”
“我说了那么多,确定了那么多次,可阿喜,你为什么没有开口问一句我的想法呢?”
闻喜一怔,面容僵硬了几秒,随后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张了张唇,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被沈从越抢了先。
他目光含上几分温意,清明而又坦荡地直直注视着她,嗓音缓和而又沉淡:“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