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些不是给你儿子补身子还不够,你都吃了大亏了,给我送回来你不是更亏了?”
姥姥也对着胡搅蛮缠的马改花没什么好印象,并没有接她手里的鸡蛋筐,而是先把我家大门打开,把怀里抱着丁家给的那一筐鸡蛋,放进了屋里灶台上。
打开灯,厚脸皮的崔喜贵和马改花也跟着进来了,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鸡蛋放在那筐鸡蛋一起,还搓着手在衣服上面来回蹭,夫妻俩俩,你看我,我朝你努嘴的来回使眼色。
姥姥倒了口热水,放在唇边一边吹,一边小口吸溜,以此驱赶今天一晚上吸进去雾里的阴寒之气,我们的被子里还给加了勺蜂蜜,这也是以前给别人家办事,养蜂人为了感谢我们送的野蜂蜜。
味道甘甜带着花香,还一点不会腻人,败火生津润肺,好处多多,我和嘴馋的铁锤都很喜欢。
“找地方自己做,别跟柱子一样杵在门口,大半夜的不会光想着过来道歉送鸡蛋吧,有什么事直说,没事赶紧回去睡觉,你们不困我们娘几个都乏了。”
要说崔喜贵软蛋怂包的不像是我们东北的汉子,这个时候硬是一个字没敢挤出来,最后还是在姥姥都已经下逐客令了,马改花才硬是厚着脸皮开口说明了来意。
“黑大娘您真是通透,我们的来意您都能猜到几分,我们先是来诚心道歉的,之前是当侄媳妇的眼皮子浅了,但是还有点事要麻烦一下娘几个,我们坤今天晚上有点不对劲,麻烦老仙给看看?”
我还在记恨之前马改花无理取闹,开口闭口他儿子有什么暗伤要我们家负责人的话,开口就怼了一句,“你儿子不对劲不会也是一位被我走出来的吧,这个锅我可不背,毕竟我走的屁股,没走脑袋啊!”
马改花被我一个小丫头说的老脸通红,可能也是知道自己之前确实有点过了,吭哧瘪肚的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巫魅啊,婶子知道错了你就别糗我了,给婶子留点脸!”
我这人就是这样善良,别人一服软太过的话我还真不好意思说,要是对方一直跟我硬刚,掰掉对方大白牙我都不会手软。
姥姥和铁锤的性子跟我都差不多,教训够了马改花这女人,我们也就没再揪着对方的过错不放,问起了崔坤的情况。
“别说别的了,讲讲崔坤都怎么了?”
据这对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述,原来崔坤今天回去就不太对劲,平常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皮小子,今天回家一言不发放向书包就做到桌子边上等着吃饭。
要是在平常,说什么也不会这么老实,就这会空也会去鸡窝把家里的鸡捅咕的不敢抱窝下蛋,吃饭的时候更是吓人,一桌子四五口的饭,几乎都进了崔坤的肚子,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这样的饭量也能把一个下地干活做苦力的大小伙子吃到撑个半死的程度。
之后更奇怪的就是,还没有胆子大到敢当着自己家长抽烟喝酒的崔坤,直接饭碗一丢,不理一家人肚皮空空盯着他看的样子,直接坐到一边,拿起爷爷平常都舍不得多喝一杯的白酒,直接对着瓶口就开始灌,一口气喝了半瓶子不止,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然后有模有样的拿起他爹的烟卷,一根烟,一口酒,没多会,一包烟和一瓶酒都全都只剩下包装了,随着酒瓶落地的声音,崔喜贵也怒了,拿着烧火的棍子就要揍崔坤,大伙就忙着阻拦,家里闹成一锅粥。
桌子也掀了,椅子也倒了,东西也是稀里哗啦,崔喜贵一棍子甩在崔坤的后背上,不打还好一打之下,崔坤疯了,站起来就朝外面跑,直接冲到院子里面,面对已经关上的院子大门,也没开门,直接垫步拧腰,蹭的一下就上了围墙,站在两米多高,小三米的院墙上就忘开了杂技,还一边走一边笑,自己啪啪扇自己嘴巴子,声音响的那叫一个脆生。
最吓人,也叫人不解的是,崔坤一个处在变声期的少年,笑出来的声音却是个女人的声音,动作也变得越来越怪异,还会伸手把莫须有的长发朝耳朵后面挽过去。
看得一院子人又害怕,又担心,这要是脚下一滑掉下来,绝对会把腿摔折。
那时候觉出不对劲的时候,崔坤的爷爷奶奶就催着两口子过来找我姥姥,只不过知道儿媳妇的德行,之前把人得罪了,怕我们不去,这才叫他们两口子带着讹去的鸡蛋,回来赔礼道歉的。
谁知道我们已经去了丁家,只能在门楼子里面等着我们,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姥姥看了我一眼,我则是侧头看向一边只有我能看到的黄堂主,涂小玲已经回了堂营,现在只有在我身边时间最久的贴身报马在,有问题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