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请问少城主,贵友今在何方?”
就知道他会追问,子吾面上露出愁容,长长哀叹一声,说道:“问题就麻烦在这里,我那挚友当年被歹人掳走,之后音讯全无,至今下落不明。”瞄了玄影一脸地沉思状,继续说道,“若没有他,单凭你我,尚无法去得般若寺。”
子吾面上虽然是一副很镇定的神情,暗地里却是悄悄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这一番话,乍听上去很真,稍稍细想,便会发现内中的漏洞百出,若是别人跑来说给子吾听,他是根本不会相信的,更加会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
子吾虽然有些小聪明,也自认尚有几分机智,但他并不擅长扯谎。思前想后,只好换一个方式,将事情真假参半的说了个大概。
因为子吾确实需要一个彼此不知底细的人来帮忙,目前看来,眼前这个人比较合适,要是能为自己所用就最好不过了;如果他识破了,在上阳城里,也不敢拿自己怎样,横竖自己都不吃亏。
“我可以帮你寻找,还请少城主画出一副贵友的肖像。”
玄影竟然真的信了,还把这事儿接下了?!子吾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押错了宝?明明看上去是个挺精明的人啊。事已至此,怎么说也是有好过无,“我要与你同行。”子吾要求道。
玄影将子吾从头到脚的仔细端详了一遍,笑道:“江湖不比上阳城,常年养尊处优的少城主,怕是并不适合远走。”
子吾道:“本少也真不想走,但事情已经提出来,就非走不可。不然,你来告诉我,一个消失了十年的人,我要怎样画出他如今的样貌?”顿了顿又道,“话说回头,你也未曾问过本少,挚友是因何失踪的,就大包大揽。”
子吾说到此,挑眉问道“你不是在逗我吧?”
“哦,关于贵友失踪一事,少城主可否先一听在下的拙见?”玄影客气地问道。
“曰!”
“首先,少城主方才已经承认,那幅画卷的原版确实出现在般若寺;贵友又是在带你去过寺庙之后失踪,想必两者之间有所联系;再看少城主将自己的仿品悬挂在风雅轩,有意引来他人的关注。倘若在下猜得没错,少城主接下来的目标,可是那位戴面具的仁兄?”
子吾拍手笑道:“全中!”随即指着身旁的客栈说道,“不如我们进去和他打个招呼?本少很想结识这位不愿露面的朋友。”
玄影顺着子吾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一路相谈,两人已经来到一间客栈门前,正对大门的柜台那里,站着一名面具遮颜,一身黑衣的人,手上依旧提着他的竹筒子,与初见不同的是,他身后背了个卷筒,该是用来装了那幅画。
“原来是风雅轩遇见的那位仁兄。”玄影说道。
子吾见墨殅向掌柜的交代了几句,随后捡了个空桌坐下。
“哟,这不是墨殅嘛。”子吾说着,就坐在了墨殅对面。
玄影也跟着进了客栈,与墨殅打了招呼,坐在两人两人侧边的位置。
对于少城主的出现,墨殅一点都不意外,自从拿到画卷之后,暗处一直有几双眼睛,时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盯得他实在是有些难受,索性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
“少城主,寻在下何事?”墨殅问道。
“没事儿,吃饭而已,既然见到你了,就拼个桌,你没意见吧?”
墨殅看了一圈客栈里的十几张空桌,轻轻摇摇头,“少城主,请随意。”
子吾一只脚蹬着椅子边缘,一手拖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墨殅看了好半天。
墨殅丝毫不为所动,竟然与玄影攀谈起来,把个少城主晾在一边。
“说起来,还要感谢兄台之前的慷慨。”玄影说着抱拳致谢。
墨殅道:“大家都是江湖人,无需如此客套。”又问“不知关于这幅画,仁兄是否有还有未尽的见解?在下诚心请教。”
玄影犹自在心中斟酌了片刻,看了一眼还在执着盯着墨殅面具看的子吾,转首对墨殅问道:“我说了兄台就信吗?”
“为何不信?”
玄影冲墨殅露出友好的微笑,说道:“关于这幅画,其背后实有一个不可考究的故事。据传,有一僧者,为拯救万物众生之命,自愿舍身,将毕生修为凝聚成为一副自画像,震慑住天地间一切魔类。后来,这幅画……”
“掌柜的,劳烦这桌上一壶竹叶青!”子吾突然冲着柜台大喊了一句。
玄影住了声,与墨殅齐齐将目光集中在子吾身上。这少城主倒真是被惯坏了,言行如此随性。
见玄影准备继续讲述,墨殅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抢先说道:“兄台,不如将故事留待下次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