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倏然警觉地将子吾护在身后:“这是空相大师的意思。”
情况完全超出子吾意料之外,他听得一头雾水,悄然瞄了两人一眼,低声问道:“他这是被打傻了吗?”
“留心!”玄影这话刚说罢。
那边的人已经拍案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对儿丁字拐,手腕一转,重重砸过来。
玄影不敢含糊,足下跨出一步,上前迎战,同时不动声色地将战团拉远,避免伤及子吾。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子吾抱着圣檀骨壶立在一旁,不禁咂舌。刚才那一下子明明已经直击伍丰澄的胸口,想不到这么一会儿功夫,其还能再战。他再一次想起玄影昨晚被金玉珠打中,没过多久,恢复如初。那一瞬间,他其实亦有所怀疑,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是人吗?眼下又见伍丰澄亦是如此,减少了部分猜忌,可仍是不由得疑惑起来,难道江湖人恢复力都这么强悍?
伍丰澄手上一副丁字拐耍地虎虎生风,基本招招都是重击出去,奈何对手躲得灵巧,倒是把一屋子上好家具砸地七零八落。也不知其是不是通过之前不停地试探,才选择了这样一副兵器。反正在子吾看来,玄影试了数次依旧没有得手,那这场就比较难过了。
不过,接下来情况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玄影似乎在经历了数次失手之后,终于肯改变策略。只见他解招之后,一个转身,抽出子吾手中的雪里鸿,长剑于身前一横,险险挡住伍丰澄的武器。其手掌稍稍一转,丁字拐立即改变方向,绕过剑锋,由下至上攻击对方中路。玄影亦顺势挽个剑花,从下路一剑挑上对方面门,迫使其不得不后退一个马步,同时用以另一手的武器来格挡。
子吾打从玄影抽走了雪里鸿,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战况,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努力记下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这是他在明了自己有多累赘之后,偷偷做下的决定,他要努力变强!不能再连累玄影因他受伤。是以,眼下正是学习的好机会。子吾很清楚自身的劣势,没有内修?那便用外家武学来补救!体质很差?那是从前,自从走出了上阳城,他的身体越来越好!
“呃!”
就在子吾以为战况基本完胜的时候,突来一声闷哼,居然是由玄影口中发出,紧接着是伍丰澄猖狂地笑声。
“哈哈哈!空相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你有伤在身!”
子吾顿时变了脸色,玄影身上有伤?!伤不是好了吗?!两人之所以直接赶到伍府,就是因为其一派严肃地再三声明,身体无恙!这种时候不该去计较其到底有没有逞英雄,他心中的担忧早已把怒火全部浇灭。
玄影并未去看子吾,只手解下腰间的黑葫芦,灌下好几口烈酒,似乎这样就能解决身上的伤痛。
伍丰澄可不想错失这种机会:“哼!你就是把它喝干了,也不顶用!”说着,双手同时向外一翻,两支黑亮的丁字拐,直奔玄影身前空门而去。这犹如泰山压顶之势地一击,对手并未使用雪里鸿解招,而是一手在身侧画个圆,起掌用以手肘去挡。伍丰澄双足稳稳落地,再一式压下,直逼得对手弯了腰。
子吾仿佛听到了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他满面惊愕地望向玄影,不经大脑地冲入战中。
“别过来!”玄影出言劝阻子吾,这一说话间不免卸力,对手的一双武器,趁机又向下压了几分。他手掌突然一松,黑葫芦顿时坠地,但就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玄影另一手持雪里鸿,擦着地面向上一挑,黑葫芦在空中打个转儿,直接落在伍丰澄头顶。
“啊~!”一声痛呼。伍丰澄登时丢了武器,整个人蹲到地上,一手抱着头,另一手指着玄影:“你……你原来是……呃”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子吾瞪大眼睛看着伍丰澄被烧成黑瓢的天灵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忆起自己初次碰到黑葫芦的情形,当时虽然只有一瞬,但那一股如被烈焰缠绕焚烧的感觉,至今难以忘却。
此时,门外突然闯入一队人马,统一身着黑色劲装,腰挂佩刀,奔至门口,分别定立在门旁两侧。而率领这一队人马的为首者,正是着一身白色劲装,手提三尺秋水的七姑娘。她的身边并没有跟着小莹,因为她已经不再需要那丫头,更因为她从来都不曾失声:“我现在已伍府当家的身份奉劝二位,莫以只手之力,妄图抗衡泓都,识相的请速速离去。”
“你……”子吾已经完全理不清状况了,一手指了指地上的伍丰澄,复又指了指眼前的七姑娘。暗自沉思良久,试探着问道:“你开始就知道林明锋会死?”对他而言,伍府的制度与他无关,七姑娘到底是不是故意压到现在才出来,也与他无关,他只想了解自己需要的线索,他要找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