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突然发声,让正凑近的沈陆一动作顿了顿,呼吸一屏:“我在。”
“你今天很不一样。”她仍是眼睑紧闭,声音绵软,似是娇嗔:“太主动了,一点都不像你。”
沈陆一尚不及反应,宋菩菩倏地睁眼,倾身在他颊边落下一个印记,柔软的唇瓣停留了几秒:“鬼迷心窍这种事,我做到底。但你要清醒呀,别一时兴起。”
她开合的唇瓣在他脸上磨蹭着,呼出的热气钻进他细小的血管里,肌肤相触的地方蓦地一阵灼热,沈陆一突然便怔愣住,许是因为突然的亲吻,又许是因为意味深长的话语。
宋菩菩撤开身子,收拾东西出了卧室,把餐余丢进厨房的垃圾桶里。伸手拉开冰箱门,扑面而来的寒意让她打了个激灵,漾起的心神也定了定。
阖眼等待的时候,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每帧都旖旎,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漫天盖地,差点就难以自持。
可她喊了停。
心里空落落的却又坚定。
脆弱时的慰藉,伤病时的悉心照料,不应该是他回馈她感情的契机。
他的示好日益明晰,她能感知也很欢喜,但这并不足够。她很贪心,她想要他完满的衷情,想要他深思熟虑后的命定,想要他终此一生的偕行。
宋菩菩取出模具,锥子略微一挑,小金字塔形状的冰块哐当一声落进玻璃杯里,清脆的声响好似木鱼上规律的敲击,内心清朗,忧思便散了去。
宋菩菩几乎一夜没合眼,用裹着冰块的毛巾捂在他前额和后颈,直到天色微微泛光,他的体温不再起伏,她才在沙发上眯了过去。
“别送了。”沈陆一站在电梯前,俯着头看她,“把你累坏了吧?”
“还好。”宋菩菩抬头冲他笑,脂粉未施的脸在倾泻的阳光下白皙得有些透明,眼下的乌色愈发显眼。
沈陆一抬手,指尖覆在她鼻梁边隐隐泛青的地方摩挲了几下,轻声叹了口气:“都有黑眼圈了。”
“睡一觉就好了。”她倒不太在意,瞄了眼墙上跳跃的数字,抓紧叮嘱道:“你好好养伤呀,拍戏跟活动都缓一缓。”
“嗯。”他手掌往上移,搭在她发顶揉了揉,翘起的发丝蹭在他指间,微微痒,“我走了。”
宋菩菩点点头,嘴角依旧上扬,眼里却钻出了不舍。明明只是暂别,心里还是被挖走一块似的。
电梯关紧前,里面的他说,“不是一时兴起,真不是。”
她盈盈的圆眼忽地又成了月牙形。
等你呀,等你论证这个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