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薄南辞一直瞧不上那些不要尊严,也要努力往上攀爬的人,在他看来,人可以不吃饭,不活着,但必须要有尊严,他是一个人活着的体面。
现在,他终于明白,只要能活着。
尊严,骄傲。
这些东西真的不值一文。
他跟江瓷打电话,江瓷听着高额的医药费,吓得在那头半天没吭一声。
踌躇了许久,他才麻着胆子说:
“辞哥,既然沈襄愿意打钱给你,你就收着啊,你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司穆也是她的孩子,她本来就该承担抚养孩子的义务。”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薄南辞没有跟江瓷翻脸。
以往每次,只要江瓷一提这个事,薄南辞要不跟他急,要不直接挂电话。
薄南辞的沉默让江瓷看到了希望。
江瓷抓住手机,急切道:
“辞哥,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去找沈襄,让她打钱过来给司穆做手术。”
“好。”
薄南辞同意了。
江瓷喜出望外,他挂了电话后拿了外套穿上直接就去了香水苑。
香水苑门口到处挂着大红灯笼。
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
江瓷坐在车里,看着大门上贴的那个喜字戳了下眉头。
一辆迈巴赫疾驶而来,从他身边擦过,直接开理了香水苑。
洞空的大门,江瓷看到车里走下来的人是冷皓,冷皓绕过车头,打开车门,弯下腰身,手掌抵在车壁,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伺候着皇后。
沈襄下车。
冷皓赶紧追上去,俩人肩并肩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沈襄止了脚步,她看着冷皓笑了,眼睛里全是漂亮的星星,冷皓从兜里拿出一本红本子。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江瓷虽看不清红折子上面的字,但是,江瓷知道那是结婚证。
沈襄与冷皓领了结婚证。
江瓷的脸刷地变了。
如果辞哥知道,该是多么伤心欲绝。
江瓷捶了下方向盘,拉开引擎,车子打了个调后飞快驶离香水苑。
那边,薄南辞还在等江瓷的消息。
他坐在长椅上,低着头,眼神里没有光彩,他那支夹烟的手,止不住地轻微抖着,他期待江瓷的电话,可又怕江瓷带来的消息。
因为,他不确定那消息是好还是坏。
痛苦的煎熬后,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无论沈襄愿不愿意,他都会接受,且必须要接受。
终于,电话响了。
薄南辞垂目,手机上跳跃的是江瓷的名。
他做了个深呼吸,迫不急待就按下接听键。
他没有说话,对面的江瓷也没开口。
电话里的气氛有些窒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