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停在他普通一天的流水账上,陈木潮没有再往下翻的力气。
那天他凌晨四点出门,下楼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后又上楼,过了二十分钟再次下楼,来到港口,和吴弛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鱼店,期间接触过几百名客人,最后于下午五点关店,去了邓蓁蓁的酒吧。
陈木潮抬头,看了代绮一眼,眼神有些空洞,触碰到资料纸的手掌也有些发麻。
代绮和姜漾将他高高地架在天秤翘起的一边,他悬空于高处,动一下都是粉身碎骨。
“所以,他对你应该也一样。”
一样,是他玩腻了就丢掉,但不许别人占有的废弃玩具。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一天,去和他说清楚,”代绮将墨镜重新戴上,说:“你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陈木潮从始至终说得都很少,所以当他在代绮转身要走时把她叫住时,她是感到惊异的。
“姜漾可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路港没有可靠的精神医院,您带他回去以后,还是让他去好好治疗。”
陈木潮面色平和,眼神坦荡地看着代绮。
代绮也隔着墨镜镜片隐晦地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姜漾的状态连一个小镇上不三不四的人都比她这个母亲要清楚,她产生一种处于下风的感觉。
于是她说:“我儿子得了什么病,我会带他看医生,和你没关系。”
其实她觉得自己有些气急败坏,但陈木潮还是只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陈木潮回到出租屋的筒子楼下时,姜漾解除了禁令,就站在楼道口等他,十分焦急的样子,见到他后,紧蹙的眉稍微放松了一点,然后向他小跑过来。
“我妈没为难你吧,”姜漾轻轻拉住他的手臂,微晃了晃,说:“她要是和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告诉我,我去和她说。”
陈木潮转头与他对撞视线。
姜漾的眼睛很漂亮,看着陈木潮的时候上抬着,比平时睁得更大一些,里面有不知道真假的天真和不知真假的对陈木潮的喜欢。
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心口,陈木潮一下子没说出来话,沉默着往上走。
但姜漾见他这个样子反倒更着急了,陈木潮不理他,上楼进了门,然后转手把门关上,将姜漾和自己关在逼仄的一处。
“到底怎么了?”姜漾问。
“你和我说好不好?”
“怎么了,”陈木潮静静地看着他,也说不好是不是故意的,对他说:“我怎么了你不是应该都很清楚吗?”
姜漾全身的动作都停滞一瞬间,在明亮的灯光下,连瞳孔的收缩都让陈木潮看得清晰。
“什么意思?”姜漾脸白了白,但努力装作轻松与听不懂的样子问。
陈木潮不说话,没有挑明,说“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代绮给他的那三叠厚厚的,关于自己的调查资料被他在半途撕碎了扔掉,他亲眼看着那些碎掉的纸屑撒在废料厂里,沾上腥臭的液体。
姜漾有点慌神,急于解释道:“不是,那些不是……”
“我只是想了解你,更何况你上次伤得那么严重,我担心万一再碰到什么危险……”
“姜漾。”陈木潮打断他,按住他愈来愈靠近的身体,嗓音沙哑,“有意思吗。”
页面停在他普通一天的流水账上,陈木潮没有再往下翻的力气。
那天他凌晨四点出门,下楼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后又上楼,过了二十分钟再次下楼,来到港口,和吴弛说了几句话,然后回到鱼店,期间接触过几百名客人,最后于下午五点关店,去了邓蓁蓁的酒吧。
陈木潮抬头,看了代绮一眼,眼神有些空洞,触碰到资料纸的手掌也有些发麻。
代绮和姜漾将他高高地架在天秤翘起的一边,他悬空于高处,动一下都是粉身碎骨。
“所以,他对你应该也一样。”
一样,是他玩腻了就丢掉,但不许别人占有的废弃玩具。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你一天,去和他说清楚,”代绮将墨镜重新戴上,说:“你们以后就不要见面了。”
陈木潮从始至终说得都很少,所以当他在代绮转身要走时把她叫住时,她是感到惊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