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唯一的亲人去世了,秋余声难以抑制地感到一阵悲凉,他奶奶情况原本稳定下来,结果爷爷去世了,老人受了刺激当晚就晕过去,后来意识就没清醒过。
念佛念了十多年,到头来发现对生死仍然恐惧,子孙围满了病房,只有秋余声一个人敢坐到那瘦骨嶙峋的老人面前。
她生病两三年后瘦了三十来斤,脸上一副垂死之相,秋悦悦看了害怕,只敢站在最外层。
要是她还足够清醒,应该也会感叹一句,佛唯一整确的就在于述说诸法性空,将死之际也没能得到儿子真心的不舍和忏悔,这些真实发生又毫无意义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一个婴儿诞生,他们不会在意,一个老人死了,他们同样不会放在心上。秋余声不止一次厌恶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他明明还对生活抱有更好的期望,他没放弃过塑造自己的任何一天,但为什么他生长的环境让他觉得很没意思呢。
他回老宅除了安放奶奶的灵位,还从家里找到了许多小时候的相片,有些相片的塑封坏了,里面的画面也模糊不清,秋余声带走了其中一本,回程的路上在车里翻看了一遍,大约都是他五六岁时候拍的。
那个年纪虽然开了智,但并不聪明,总的来说还是快乐更多。
他回去后又多废了点时间和秋悦悦谈判,秋悦悦认为他想要的那套房子价值太高,超过他理应接受的金额,如果他执意需要,之后的各种费用肯定要相应减少一些才算公平。秋余声不愿退步,他想不出自己除了金钱以外还能向他的好父母索要什么,既然老天爷给他一个有钱人儿子的身份,他为什么要舍弃他应该有的钱?
秋余声问秋悦悦:“如果我执意要跟随你们之中的一方,你们觉得我最有可能缠上谁?”
秋悦悦权衡一翻,不开口了。
“记得按时打到我给的卡号上。”
三天后,秋余声回家了。
他翻看手机,有二十多条未独短信,除开一些垃圾推销,剩下七条是简平安发的。
秋余声,你吃早饭没有。
秋余声,你睡没有。
你还回来吗?
寒假你还回不回来?
秋余声。
还有两条信息内容只是一个句号,他猜想简平安可能想不出说什么了,所以随便发的。
秋余声回他:「我在看小时候的照片,你想看吗?」
简平安隔天才回复他「我搬家啦。」
秋余声皱眉看了两遍短信,确认是简平安的电话,他拨过去,简平安很快就接起来。
“喂?”
“是我,”秋余声说,“平安,你搬家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