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是用轻松的语气说的,但宋芳许还是听出了一丝浅浅的落寞。
是在怪自己当年选择离开x市吗,毕竟他们从前玩笑时还说过要考同一所大学这种幼稚的话。
想到这些,宋芳许又狠不下心继续揶揄,换上了温柔的口气说道:“我开玩笑的,你愿意抽时间陪我,我其实很高兴的。”
顾执垂着脑袋,但宋芳许眼尖地看到了对方忽然红起来的耳根。
他觉得有趣,下意识想像从前那样伸手去捏,但抬到一半又意识到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于是中途换了个方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而平静地问:“那明天几点碰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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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顾执都难以入眠。
初春的夜晚带着蠢蠢欲动的暖意氤氲,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的预兆。
他在撩我。
顾执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且为此狂喜不已。
这种感觉他太过熟悉,哪怕宋芳许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出格的话,外人听来也不会过多猜想,但顾执就是知道,宋芳许是在撩他。
因为十年前他就经历过这种朦胧的情窦初开。
那时的宋芳许还不像现在这样知道点到而止,更多时候,年轻的贵公子满腔的情意几乎是呼之欲出的。
顾执记得有一次他们突发奇想去夜爬x市最有名的一座山,中途宋芳许体力不支,顾执先是拖着他的手,而后架着他的肩膀,最后干脆把他背到背上。
深夜登山路上几乎没有其他人,安静得只能听到虫鸣鸟语与彼此的呼吸。
宋芳许的脑袋就落在他的肩膀上,温热的鼻息吹在他耳边,叫他不受控制地浑身躁动。
许是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宋芳许在他耳边轻声开口:“顾执,你好热。”
顾执埋头苦走不说话。
宋芳许又说:“你的耳朵好烫。”
顾执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宋芳许轻轻笑了,抬手捏住他的耳垂,“给你降降温。”
顾执险些一个踉跄把他甩出去。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顾执放下他,独自站在另一侧,企图用凉爽的山风吹散一身的窘迫。
“顾执。”宋芳许叫他,“过来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你别离那么远,我看不清。”
宋芳许有轻微的夜盲症,黑暗中习惯伴着人,不然就会没有安全感。
以是顾执听话地走回他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