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啧了一声,从她手中的瓜子袋里抓了一小把瓜子,哟了一声,道:“我说你这个巨婴怎么如此孤陋寡闻呢?你不是干网络信息技术的警察吗?怎么对澄光集团这个媒体业巨鳄一无所知呢?你还是网警吗?”
闻言,宋婷温柔又略带责备地道:“小鹿,大家都是同事,好好说话。”
关念念闭嘴了,然而脸色难看至极。
鹿呦呦一边把瓜子磕得嘎嘣脆,一边看着气急败坏的关念念,半晌,“啐的”一声,他吐掉嘴里的瓜子壳,被宋婷一个锋利的眼刀子砍过去。
“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下班后你来扫地!”
鹿呦呦没当一回事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扫地而已,小case,我在八宝街当了几年的鹿老大,这些习惯哪能说改就改呢?呜呜,ada宋,你也知道我当卧底的时候差点被人砍死,您就多体谅一下我吧……”
见鹿呦呦又开始卖惨,除了无动于衷的苏末同志和面无表情的顾简同志,其他人全都一脸黑线。
只要每次有谁批评鹿呦呦或者说话有严厉了一点,鹿呦呦同志就会立马提起他的那段潜伏某违法犯罪组织的峥嵘往事以及一些光荣的事迹,其实他只是在八宝街当了小喽啰头儿,但他确实差点被砍死没错,所以大家都不好说什么,还有点同情他。
这不,宋婷听到他再次提起这茬,心里顿时有点过意不去,语气也软了几分:“我提醒你也是为了你好,毕竟这是坏习惯,还是要改掉为好,要不然以后怎么找得到女朋友?哎,你也别太在意了,往事随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老是记着,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宋姐,你别听鹿油条卖惨!”关念念翻了个大白眼,语气里尽是不屑和嘲讽:“他要是还放在心上,哪还能把这件事轻轻松松挂在嘴边?真正的伤害是痛苦得难以启齿,根本连回忆一下都不想,因为一想到就会心里难受犹如刀割,怎么还能经常跟别人提起这茬?要说痛苦艰难的卧底行动,顾督才更有发言权好吗?你是差点被砍死,顾督可是饿了几天后还被人砍了十几刀,血流成河,奄奄一息,然后还被五花大绑扔进了鳄鱼潭,差点就被吃……”
顾简听到这里,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毛,打断道:“念念,别说了。”他顿了顿,深沉中略带犀利的目光扫向鹿呦呦,声音低沉浑厚,“你们一人少说两句吧。”
整个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
嗯,顾简用低音炮认真又严肃地说出“念念”的时候,有点苏。
苏末莫名被电到,但只是短短的一两秒,随即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地揪了起来,有点难受,有点疼。
关念念刚刚说的那段顾简被砍伤还差点被喂了鳄鱼的经历如果是真的话,那他能够死里逃生简直就是奇迹。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就算他武力值ax而且运气极好,想在浑身有十几道伤口且被五花大绑的情形下从鳄鱼的嘴里逃脱,这不科学。
除非,他并非常人。
站在旁边的顾简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苏末,见后者眉头紧锁,他的内心微微泛起一层波澜,但很快被他强压了下去。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了同一种情绪。
“回到这件案子上来吧,”宋婷一直在暗中观察着顾简和苏末的一举一动,刚刚那两人的互相对视被心思敏感的她发现了,但她极力压下内心的疑云和不适,以严肃的口吻开始谈正事。
“那个澄光集团的做派和行事手段我也略有耳闻,听说他们很厉害,不仅水深,王八也不少,经常为了金钱利益关系造谣诋毁无辜的一方,颠倒黑白,抹黑好人,无所不用其极,简直恶毒得令人发指。”
肖翠敏补充道,“没错,前段时间闹得很厉害的中学生性侵案子,就是性侵者请了水军在网络上大肆造谣污蔑被性侵者,导致最后被性侵者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不了了之,不仅性侵者什么事都没有,受害者反倒被人骂出了翔,居然被水军和无良媒体联手,生生造成了所谓的‘反转’,众多网友相信了所谓的事情‘真相’,后来受害者再也受不了,只能退学了,本来能考个好大学的,哎,听说她的精神出了问题,而且还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没有读大学,整个人生都毁了……”
关念念不由咋舌,“靠,简直要上天,这么猖狂?”
“就是这么猖狂,这种手段对他们来已经是驾轻就熟,而且百试不爽,五年前的夏歌碎尸案,他们应该就是用一种手段,污蔑夏歌是介入赖彤和朱刚之间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