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有想到，温清韵因为他这一句话，突然就红了眼圈。
姜旭的呼吸窒住，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和难受从他的心脏漫开，如同潮水般，密密麻麻地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她强忍眼泪的样子，就这么湿漉漉地扎进他的心底。
像是要将他的整颗心脏连根拔起，直直冲破胸膛。
懊恼，心慌，各种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齐齐向他袭来。
姜旭颤着呼吸开口，“我跟你开玩笑的，我随口说的，你别……”
随口说的这四个字如同针一般用力地扎上温清韵早就伤痕遍布的心，她深呼吸了一下，硬生生将要掉落的眼泪憋回去，再抬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褪地一干二净。
又起风了。
带着凉意的风微微灌进她单薄的衣领，她在这阵突如其来的风里，站的笔直，很轻地说了句，“你说没错，我确实没心没肺，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对上姜旭那双深邃的眉眼，她面不改色地接着说下去，“我不是你的太太，我们之间的合约已经结束了。”
她的眼神很平静。
仿佛刚才红了眼的人不是她一样。
姜旭的心如同针扎般地难受。
明明他的记忆里没有她。
他记不起和她结婚后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他不信，两人真的会这么草率地结束掉这段关系。
他在忘记她的前提下，对她一个背影动了心。
又在看到她正脸的时候，明明白白地知道，他要追求这个姑娘。
姜旭喉头发涩，好半响，才组织出一句话来，“不离婚，不行么？”
风将路边的树吹得簌簌作响，他本能地说了句，“如果之前我做过什么很混的事情，我和你道歉。”
温清韵怔了一秒。
也只是一秒，她决绝地开口，“不行。”
说完，她转头就走，连招聘告示都不要了，就这么毅然地踩过门槛，三下两下将木门关住。
姜旭漆黑的眼睛紧紧锁着她的眼睛。
可她连一眼也没有看他。
一直到木门重重关上。
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那道门冰冷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姜旭的睫毛间突然浮上潮气，他下意识喊了句，“温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