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使连忙点了点头,可他没有忘记太子的嘱托,便朝太子看去。
却见太子沉凝道:“昨夜儿臣已经命人给王秀送信了,明天就会有回信,父皇等着便是。”
顺元帝听了,眼眸倏尔一亮,心里长舒一口气,欣慰道:“怪不得朕听李德福说,你昨晚很晚才歇下。”
太子抿了抿唇,淡然一笑:“不过是看在金阳的份上。”
顺元帝却已经很满足了,连忙让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太子也没有推辞,不过等孙院使告辞了才走。
孙院使则走得很快,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被太子盯上。
但他心里又很清楚,惠妃大概是活不过今晚的,亦或者,太子根本就没有往行宫送信,这个说法不过是为了宽慰皇上。
果不其然,他刚回到太医院,花子墨就来了。
花子墨道:“太子殿下让我转告你,惠妃娘娘是自食恶果,当初她让人给陆夫人下毒的时候,就该明白自己会有这一天的。”
“另外,叫她放心,金阳公主不会跟着她去的。”
孙院使吓得手里的书卷都掉了,那是他刚拿出来,准备找寻解毒办法的医书手札……
花子墨说完,转身就走了,临走前对孙院使道:“即便陆夫人愿意出手,太子也不会答应的,你明白吗?”
孙院使僵硬地点了点头,眼里的光沉寂下去。倒不是可怜惠妃,而是他很清楚,惠妃身上的怪病跟东宫脱不了关系,而这一切的缘由,都是因为惠妃先对王秀下手才招致的祸事。
他很快冷静下来,将鹤顶红的毒和砒霜都装起来,带去了蕙兰殿。
这一次,宫人们全都聚在前殿,后殿中只有高义和白桃还在,不过都只是站在门口,并不敢进去服侍惠妃。
孙院使拿面巾把口鼻遮起来,对着那二人道:“你们快出去吧,惠妃这病……怕是没救了。”
高义和白桃虽然早就猜到,但亲耳听见孙院使说,又见孙院使蒙住口鼻,心想怕是孙院使查出这病会传染,一时间二人慌不择路,急匆匆往外逃去。
孙院使见状,目光微闪,径直走进去。
殿内一片狼藉,地上血渍和青白色的液体到处都是,桌椅板凳下还可以看见那虫子的碎体,但却还是在蠕动的。
孙院使目光微闪,眼前这个景象让他明白了,惠妃到现在都还没有用早膳,而那些虫子已经迫不及待要钻出她的身体觅食了。
想到太子的人一大早就来封了蕙兰殿,孙院使的心脏便一阵狂跳,宫里好些年没有见过这样明晃晃的杀招了。
此时的惠妃已经打累了,正缩在墙边,双眼无神,神情呆滞,唇瓣上鲜血凝成块状,隐约可见虫卵覆在上面吸食。
孙院使看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忍着恶心的感觉开口:“娘娘,这虫子杀不死,微臣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