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里欲望太深了,但凡握在手里的,都觉得是自己理所当然的,忘记之前的努力,也忽略之前得到的满足,而是一味地想要追求更多。当有一天,德不配位,他也索求过大的时候,巨大的落差和无能为力的愤懑就会摧毁他,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他走不远了。”
“但就算我看出来,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更不会反思。有些人逐渐走向灭亡,其实和别人并不相干,只是他自己的认知就在那里,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设想的来,这样的人,沦落到什么样的下场都不奇怪。”
徐潇道:“他但凡会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哪怕只有一两句,都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只能等皇上下旨宣判。”
裴善微微颔首,看起来浑不在意。
就好像,高鲜不过是他身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眼中连一丝丝涟漪都没有惊起。
裴善走了以后,徐潇对黄少瑜道:“我之前还想,以裴善的心性会不会替高鲜求情呢,毕竟他们也算共事几年了。”
“谁知道,我竟然小看他了,裴善心里什么都知道,跟明镜一样,也没有那些多余的怜悯,看了就让人厌恶的。”
黄少瑜笑着道:“你看看,你也有糊涂的时候。你忘记了,他是谁带出来的了?”
“他若敢去给高鲜求情,陆云鸿就敢打断他的腿你信不信?”
“那对夫妻最是厌恶那种是非不分,一味只知道哭泣软弱之人,也最讨厌,明明软弱无能,还装作是天下第一大善人的模样!”
“这样的人要是在他们身边,到时候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话落,黄少瑜和徐潇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忍不住乐出声来。
还好,他们不是那样的人。
……
傍晚的时候,诚王进宫了。
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高鲜必须死。但在那之前,皇上要下旨让高鲜和燕阳和离,如此,才不会辱没皇室。
皇上当场就答应了,至于高家那些远亲,除了同宗的以外,其他皆不追究。
同宗的,则二十年不许参加科举。
高家本就是读书人家,二十年不许参加科举,等同于挫断了年轻人的锐气,对于高家来说,也算是个巨大的打击了。
谈完正事,皇上问起燕阳郡主的身体。
诚王道:“人是救过来了,到底伤了元气,我瞧着比之前生盈盈时还虚弱些。但她想去见一面高鲜,我并没有同意。”
皇上闻言,说道:“让她去见吧,这个心结,得让她自己解开才行。”
“我看了高鲜的供词,还有黄少瑜和徐潇的口述,高鲜已经活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