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目光如刀,尹德妃张着嘴,明明被人捏住的是下巴,可她却觉得喉咙也被人掐着一般,几次努力,却吐不出一个字。
李渊力道加大,尹德妃吃痛,低吟一声,咬牙开口:“没……没有利用。父兄……都是父兄做的。就像他们在案卷中交待的那样,他们是不忿当初一品香之事被中山王搅乱,断了财路。
“中山王一直不喜欢臣妾,那次之后便越发看尹家不顺眼。他们担心中山王功劳过大,圣人越发疼爱他,会对尹家不利,这才鬼迷心窍。”
李渊缓缓松开手。她没说实话。李渊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没说,太子之事就不会摆到台前,他便不必为难。可也因为没说,更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父兄都要死了,她仍旧守口如瓶。这是即便父兄皆死,也要保太子吗?
好啊,真好!
他不是不知道尹德妃张婕妤在太子与秦王之间更倾向太子,甚至与太子有些消息往来。可他没想到两者之间的联盟竟已经深入到了这个地步。
尹德妃对尹家有多在意他是清楚的,这些年没少从他这里给尹家捞好处。可如今为了太子,她连尹家连父兄都顾不上了。
这样的代价,这样的取舍,真的仅仅是因为单纯的站队与联盟吗?会不会还有其他?
年长的太子,年轻的庶母。
想到这个可能性,李渊神色又黑了几分,整张脸都快绿了。
“来人,将尹德妃拖出去,褫夺位份,打入掖庭!”
尹德妃双目瞪圆,面容灰败,不敢置信。
不独她,消息传遍后宫,所有人都惊呆了。
往日圣人对尹德妃多宠爱啊,后宫美人谁能出其右?如今就这么失势了?被尹家带累?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也有些突然生出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感。
东宫。
李建成听着内侍的禀报,闭目不言。
他知道李渊是做给他看的。不论是重罚尹家还是惩处尹德妃,都是。
李渊遭受吴峰欺骗,本就心里不舒坦,又得知自己在这里头做的手笔,甚至可能还怀疑得更深。
李建成苦笑,偏偏这回他还没法自辩,吴峰与小梁接连被灭口,各处疑点全都指向他,他此刻自辩在李渊看来无异于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