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一件大事,李承乾大舒一口气,他美滋滋自我夸赞一番,决定犒劳一下自己。怎么犒劳?当然是好酒好菜,美食佳肴啊。醉仙楼,走起!
诶,你问为什么不在宫里吃,尚食局的手艺难道不比醉仙楼强?
光手艺好有屁用,宫里有宫外热闹?在享受美食之余,不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宫里能有什么乐子?自然是宫外才有机会寻到啊。
李承乾带着这份心情来到醉仙楼,没想到甫一进门还真看到了一个“乐子”,或者说是一大奇景。
薛礼双手张开,一手端个菜盘,头上还顶着一个,两脚在堂内穿梭,步履极快,若迎面遇上别的跑堂或客人,还能闪身侧让,如此将左手菜盘给一号桌,右手给三号桌,头顶的给七号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三盘菜稳稳当当,连滴汁水都没洒出来。
堂内客人宛如看新奇景儿一般,欢呼叫好。
李承乾:!!!
他看向骆履平,目光震惊又疑惑:“他去拜师了?拜了个杂艺班子为师吗?”
不是说杂艺班子不好。梦里父母说了,人心有贵贱而职业无贵贱。但是……但是……他看好的,以为有望达到程咬金尉迟恭一样高度的人才,在一段时日不见后居然去了杂艺班?
这……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不会是那天的街头卖艺,劈瓦片断木杆给了他灵感,让他对杂艺表演上瘾了吧?哦,不对,牛进达抓捕执失思力那天不是说薛礼还帮忙了,缠着牛进达带他去渭水吗?这是因为年纪小,从军的要求被拒,自暴自弃了?
骆履平轻笑:“哪有拜师。小郎君有两三个月没来了,自是不知道。那日你言及程将军与尉迟将军同样饭量大力气大,这小子便跟入了魔一样,口口声声说要同他们一样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惜他年岁小,暂且不够年龄参军,况且空有力气不知如何发挥,便是入了军营,也唯有一股莽劲。他寻不到可靠的厉害师父,又不愿意蹉跎时间,就想自己先练着。
“他听闻学武的人要练臂力练下盘练身板,就每日替醉仙楼挑水,先是双手平举,一只手一桶水,能做到不洒之后,又在头顶加了一桶。后来更是顶着个水缸砍柴。”
李承乾眼睛睁大:“才两三个月功夫,他便练成了?”
“差不多了,水桶水缸偶尔还会出点小错,但端盘运菜已然能够行走自如。”
“这也太厉害了!”李承乾发出感慨,真不是他大惊小怪,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两三个月,才两三个月啊!梦里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薛礼就用了两三个月!
骆履平言道:“这小子天赋好,又有毅力,这阵子可谓日夜不辍,一有时间就练习,丝毫不怠慢。”
李承乾忽然想起他的食量:“那他饿着肚子这么练没问题吗?”
骆履平轻笑:“小郎君可还记得,你当初让他去净禅寺认人,教了他冰糖葫芦的做法,还许他这法子可以一直用。前阵子天气还没这么暖和,他就做了冰糖葫芦,在闲暇时去卖。郎君教的冰糖葫芦花式绝妙,品种繁多,很是吸引了一波客人,赚了一小笔。
“可惜这东西并不难仿制,他卖了些时日,很快就有眼红的试做出来跟着卖,生意就不那么好了。加之天气渐热,糖葫芦比以前容易化,已过了最好摆摊的时节。他就歇了此道,开始往衙门走。”
李承乾挑眉,很是不解:“衙门?他去衙门作甚?他这个年纪,想当差,衙门也不会收啊。”
“不是当差。小郎君忘了此前他帮衙门提供线索认了人,得了赏钱?其实衙门还有别的案子也会发布赏金。他是想去寻这个机会。但这类案子不多,并不好办,但他却上了心,想着碰运气,若能抓住一两个,赏金比干活的工钱多。
“也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正经的犯人一个没碰上,却阴错阳差帮朝廷抓了个突厥细作,得了笔不错的赏钱。”
李承乾眯起眼,执失思力,这个他知道的。
骆履平接着说:“再有我许他在醉仙楼用食只需支付本钱,砍柴挑水付工薪。最近他能够头顶菜盘运菜了,又让他跑堂。堂下客人爱看这个,其中有部分人便是为此而来,想多看两眼薛礼的能耐,甚至会特意多点两道菜。
“因着这点,这几日我这醉仙楼的生意都好了不少。我与薛礼说好,额外给他一份辛苦费。如此几项交加,他已经不再似从前那般窘迫,就算得精打细算,细水长流,不敢顿顿十分饱,七八分是可以的。”
李承乾连连称奇。
又卖糖葫芦,又帮官府抓犯人,又为朝廷逮细作,还得负责醉仙楼的劈柴挑水等杂活,在这之余更要练手臂练下盘练身板,这不只是个大力神者,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