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论妻妾子女,单就个人。于志宁在吃穿上一直听夫人安排,自己没管过。但对笔墨纸砚的要求不低,更是喜好字画。读书人,还是有追求的读书人,哪能不耗钱呢。
于志宁对比着单子,十分惊讶,完全不能理解。以往他从不觉得自己奢靡,甚至一直认为自己并不热衷享受。但结果却与他认为沉迷享受的太子差距如此之大。
这个单子可谓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
陆德明孔颖达陷入深思,于志宁花了这么多,他们呢?他们是不是也花得不少?虽然太上皇没查他们,只选了于志宁做典型,但这不代表他们没花啊。
众臣也在思索,他们依照单子进行对比,越比眉宇蹙得越深,看于志宁等人的目光也更为微妙。
呸,这忒妈还同情个屁。太子都这么节俭了,你还说铺张;太子为黎民社稷玩乐出种种利国利民之物,你说他玩物丧志;太子功绩斐然,你不夸赞还想着打压。
就问这不是针对太子,什么是针对太子。这不是构陷,什么是构陷。
淦!
李渊又喝了杯茶,冷冷扫了三人一圈,又瞄了眼李世民:“哦,朕忘了。老二的花费胜过你们,而朕大安宫的花销恐还在老二之上。若承乾算奢靡铺张,你们算不算,老二算不算,朕又算不算?或者说……”
李渊停顿片刻,轻轻一嗤:“你们不会是另有目的吧?毕竟以承乾东宫的花费数额,跟铺张半点不沾边。若他都算铺张,在场众卿有一个算一个,全逃不过。倘或如此,岂不成了笑话?
“而你们又不承认自己故意挑刺,口口声声喊冤,那朕就只想到一种可能了。便是你们在含沙射影,用承乾来指桑骂槐,你们真正想说铺张的是老二,还是朕?”
他将茶盏重重一放:“你们不是有骨气吗,不是有胆量有气节吗?既然如此,何须指桑骂槐。借太子指桑骂槐,你们把太子当什么,当工具吗?
“既然你们的目标是老二或者是朕,那就当着我们的面说,直接冲我们来,欺负承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把一国储君、自己的学生当含沙射影的工具,你们可真是好臣子,好老师啊。这就是你们说的兢兢业业,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用心良苦?
“于志宁、陆德明、孔颖达,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于志宁三人已然深受打击,精神大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会还看不清楚。李渊话语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花销单子便是实据,以这个单子来算,言指太子铺张实在说不过去。因而他们要么承认自己针对太子、故意挑刺,要么承认自己将太子当做“指桑骂槐”的工具,若两者都不是,便需承认自己别有用心。
那么这个用心是什么?他们答不出来。因为不论怎么答,似乎都逃不过利用太子将太子当做工具这点。
再加上之前李渊一一驳斥回来的几点,那些言语中所谓玩乐弄出的各项利国利民之物,那些不仅值得夸赞还值得大夸特夸的政绩,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