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掰扯的事,多说多尴尬,池一旻应了一声,“好。”
解决完关键问题,隋聿终于有心情关心其他事,又或者说,此刻的他急需转移话题。
隋聿用一种轻松得有些刻意的语调,问池一旻:“你今天来公司做什么?”
池一旻像刚刚才想起这件事一般,说道:“哦,我是去找你道歉的,昨晚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才会发生后面的事,对不起。”
池一旻这声对不起不冤,如果说昨晚是隋聿有错,那也是池一旻先起的头。
“没关系,可以理解。”隋聿大方地挥了挥手,任谁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人和别人凑作堆,都会不开心的。
“我会和黎耀廷说,以后少开这种玩笑,别整天口无遮拦。”隋聿冲池一旻笑了笑,善解人意道:“我也会注意。”
“不用。”池一旻说:“不是你的问题。”
话说到这里,昨晚的那段小插曲算是化解了,车子继续往前开。隋聿想起今天原本要给秦清打的那通电话,又问池一旻:“那你接下来,想回秦清那里去吗?”
“我为什么要去她那里?”池一旻一脸莫名,“我又不认识她。”
“这话如果被她听见,估计能把大小姐气死。”池一旻这话说得无情,把隋聿逗得乐不可支。
这天到家之后,池一旻邀请隋聿一起上楼吃饭,隋聿没拒绝。上楼的时候,隋聿对自己说,不要想得太多,眼前这个人是真真,不是池一旻。
毕竟那年他追到池一旻的出租屋,被他拒之门外之后,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会和池一旻这样平和地相处。
眼前的一切都是身份错位后的结果,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在真真想起自己是池一旻之前,这样的日子能多一天,就多一天吧。
这场谈话过后,那个暗潮汹涌的夜晚,和那个有始无终的吻,在两人的心照不宣中,无声无息地翻过去了。
但是发生过的事,是无法抹去的。就像扎在墙上的图钉,就算把钉子拔下来,也留着一个洞,只要看见,就能想起这里曾经有过什么。
于是隋聿和池一旻的关系,又悄然疏离了起来。
关系疏远归疏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倒是相安无事。转眼就到了春节,隋聿年底忙,工作安排堆积如山,每天都有参加不完的活动和应酬。池一旻在b市的工作都由秦清顶着,当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把病养好,他定期去医院,每天按时吃药,病情有了些许起色,想起了更多过去的片段。
春节前,秦清给隋聿打了个电话,和他商量是不是让池一旻回b市和家人一起过年。
通过这个电话,隋聿了解到池一旻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一个母亲。他母亲独自一人把他拉扯大,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却患上了阿尔兹海默症,几年前就住进了疗养院。
隋聿猜到池一旻的原生家庭条件不是太好,但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在电话里问秦清:“那他还有其他家人吗?”
秦清轻描淡写道:“我是没见过,你得自己问他。”
让不让池一旻回b市,隋聿有自己的考量,毕竟现在诸多情况尚不明朗,把他扣在身边最为稳妥。但面对秦清,他自然不可能说出真正的想法,给出的是一套表面上的场面话。
隋聿和秦清说,现在就算池一旻出现在他母亲面前,她也未必认识,况且池一旻现在这个情况,母子俩相见未必是好事,说不定对谁的病情都没有好处。
秦清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也没有强求。这时电话那头有人喊了她一声,秦清偏头说了句什么,又对隋聿说:“挂了,池一旻就留在你那里吧,再见。”
既然把人留下过年,就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春节的前一天,隋聿特地去了趟悦琴湾,不巧的是那晚池一旻正好和齐思卉出去了。
“听说是去看什么艺术展了。”兰姨给隋聿端来了一碗饺子,今天下午家里现包的,齐思卉也来帮了忙,“说是今天是最后一天,过了就没了,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来了?”
“没事。”隋聿低头,用勺子搅着漂浮着的葱花,说,“让他和朋友玩儿吧。”
池一旻和齐思卉这段时间走得挺近,自从那晚隋聿让齐思卉送池一旻回家之后,两人就熟悉了起来,经常一起出门。
齐思卉早年是乐队主唱,进社会后为了生计混迹在各行各业,认识不少稀奇古怪的人,池一旻和她来往的这段时间,结识了不少新朋友。
和跟隋聿在一起时一样,有齐思卉在,池一旻车祸后的应激症状减轻不少,和外人交流时也相对正常。这在隋聿看来是件好事,多出去与人交往对池一旻的病情有好处,况且还是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