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杨一清参见陛下!”
杨一清带着几人进到内室,旋即对着朱厚照行礼道。
“咳咳,杨将军起来吧,不必多礼。”
朱厚照说着,又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江宁,也是有些尴尬。
他还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的。
“江侍读,我一个人待在驿馆闷得慌,想着还是看打仗有意思,就跑过来了。”
江宁叹了口气道:“陛下,此处刀剑无眼,实在是太危险了。”
张永脸色惨白,也出声道:
“是啊陛下,刚才外边打得那么激烈,幸好鞑靼没有像样的火器,不然就糟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朕都知道。
可若是朕不亲眼看看真实的战争,只守着宫中那点军马演武,如何像太祖太宗一样上马征战。”
朱厚照挥了挥手,跑到一旁巨大的沙盘边,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趁着这个时候,杨一清对着江宁小声道:“你们怎得把陛下带过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再与将军细说。”
江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走到沙盘边看起来。
这时,朱厚照兴奋道:
“江侍读你看,这沙盘绘制得还真是详细。不仅有我大明的关隘城池,还有鞑靼草原的山川河流,草木森林。
得此一图,堪比十万大军!”
“陛下所言不错,有了鞑靼的堪舆图,日后我大明军队不仅可以防守,还能主动出击,将战火烧到草原去!”
说到这里,江宁忽然盯着沙盘陷入了沉思,脑子精光一闪。
苗逵不会是……
“杨卿,这做沙盘是你遣斥候探马深入草原绘制的吗?
大功一件,朕要重赏!”
这时,杨一清上前几步道:
“回禀陛下,此图非是军中所绘,而是江大人的内厂探马耗费无数日夜,不顾危险在塞外大漠丈量绘测出来的。”
江宁闻言,陡然想起之前周颂好像是跟他说过这个事儿。
然后他就让周颂交给兵部绘制勘舆地图。
没想到已经传到军中了,还做成了沙盘。
“好好好,都有功。
看来朕当初组建内厂是组建对了。
江侍读做得很好,不过半年功夫,就比那什么锦衣卫和东厂厉害多了。”
朱厚照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又看向杨一清道:
“适才我在外边听到你说派苗逵去执行秘密军务了,是什么军务?”
“回禀陛下,草原遭遇雪灾,牛羊冻死不知凡几,鞑靼没了食物过活,这次才会集结各部重兵南下寇边。
因此,草原留守的不过尽数是些老弱妇孺。
臣以为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进攻。只要搅乱了草原后方,便能让鞑靼无心再战,士气大丧。
待其匆忙撤退时,我军便可趁势追杀,歼敌大半不在话下。
是以臣与王守仁将军,并军中大小将官细细商议一番后,遣苗公公与参将许泰率部深入草原敌后,劫掠沿途所有部族。
杀光吃光他们的牛羊粮食,烧光马料帐篷,偏又留下老弱妇孺以为他们的拖累。
如此便能大大消耗他们的底蕴实力,叫他们不敢南下牧马!
距离今日,他们已是出发了七八日了。”
“好!”
朱厚照抚掌大赞,神色十分激动:
“杨卿,你把朕想要做的,已经提前做出来了啊。
朕要重重赏赐你们!”
江宁暗暗点头,见与自己适才想到的一模一样,深以为然道:
“此计再妙不过!
若是成功,鞑靼便数年不能南下了。
趁着这几年时间,我朝只要大力整顿军备,操练军队,迟早能如太宗一样,率军深入大漠,杀他个天翻地覆!
杨将军立了好大功也!”
花花轿子众人抬,杨一清连忙道:
“都是江大人内厂冒险绘制了草原地图,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不然计策再是精妙,也是有心无力啊。”
江宁笑了笑,对朱厚照道:
“陛下,此次苗公公亲自率军深入险境,待他回来后,需得好好封赏一番。”
苗逵之前轻敌冒进遭遇大败,让朱厚照很是愤怒。
他又不似八虎一般,与皇帝情谊甚深,自然想尽办法要戴罪立功。
这次他以监军身份,亲入大漠,做成了那就是大功一件。
所以作为苗逵坚定盟友的江宁,也不介意提前给他说点好话。
朱厚照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