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江宁看着杨玥儿的俏脸道:
“玥儿姑娘,明后日大军便要启程回京了。”
“嗯?”
杨玥儿一愣,抿着唇儿道:
“既如此,小女子也自该离开了。
小女子在这里先祝江大人一路顺风,平安抵京。”
江宁哑然失笑,摇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可还没到分别的时候。”
杨玥儿总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古怪,别过脸娇嗔道:
“那你好端端的,跟我说这话作甚?”
“我是怕此时不说,接下来就没机会说了。”
江宁面色严肃道。
杨玥儿下意识退开几步,俏脸羞红得好似能滴出血,跺了跺莲足道:
“你,你不许说。不然我打你了!”
“我一定要说。”
江宁上前一步,凝视着杨玥儿的美眸认真道:
“玥儿姑娘,其实,你和你那位兄弟所说的话,我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杨玥儿回过神来,刚刚还红润异常的双颊霎时变得苍白起来。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愿江宁知道自己有这样不堪的兄长,烂污的遭遇。
她紧紧咬着小嘴儿,道:“所以,你想说什么?”
“还是那句话,既然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就不要再跟着你那执迷不悟的哥子,走上这条必死无疑的道路了。
不然,被牵连的只会是你们杨家寨所有的人,包括老弱妇孺。”
“你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反而我想让你能与你父亲好好说说,若是想通了,只管来找我,我会想办法让朝廷将你们招安。
总归下半辈子的富贵是有的。
至于杨虎,却是不成了。若他还敢卷土重来,只有死路一条。”
杨玥儿泫然欲涕,自嘲道:
“我是个女儿家,总归是要出嫁的。
自父亲隐退,我哥接管寨子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听他的,我又如何说得上话。
不过你放心,我会试试看的。
只是你就那么肯定我哥他不能成事?”
江宁坚定道:
“你也看出来了,其实你哥根本不是义薄云天的好汉子。
反倒为了自己的目的,心狠手辣,气量狭小,更是鲁莽至极。
在未成事之前,就能将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都暗害了,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大业?
叫他割据一州一府,过几天威风日子,都算是他运气好了。”
杨玥儿捏紧了粉拳,低着头,俏脸丝毫没有血色。
江宁看得心中莫名涌出一股怜惜,忽地抓住她的柔荑,往旁边字画摊走去。
“你,你放开我。”
杨玥儿心神恍惚,只是下意识喊了两句,手上却并不用力气,没有挣开,反而任凭江宁拉着自己走。
“贤伉俪要些什么样的字画儿?小老儿这里都是好东西。”
卖字画的老夫子见到有客上门,登时堆起了笑脸。
见到两人模样,他自是想当然当作了夫妻。
毕竟大明天下,伦理纲常,不是夫妻谁敢当街拉拉扯扯。
杨玥儿闻言,张了张嘴想要驳斥,但到底没有开口。
不然凭空污的还是自己的清白名声。
虽然她的清白已经……
念及此处,杨玥儿紧咬贝齿,恨恨地瞪了一眼江宁。
江宁只当没看到,松开了她嫩滑的小手,对老夫子道:
“劳烦先生照着她的模样画幅画,一定要像些。”
老夫子自信道:“公子放心,小老儿最善工笔肖像。”
“你,你做什么?”
杨玥儿啐了一口,脸上却有些跃跃欲试。
长这么大,还不曾有人给他画过画呢。
江宁笑了笑,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方便老夫子画画。
只一炷香的时间,画作便完成了。
杨玥儿欣喜地接过,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
只见画中人纤腰束素,肤若凝脂,姿容俏丽,柔美婉约。
可不是与她一般无二。
“老先生好技艺,真是像极了。”
杨玥儿明亮的眸中满是欢喜之色。
江宁瞧了一眼,却是不大满意,道:
“还请老先生再画一幅吧。
只是要注意,却不可再将其画得这般纤弱可怜了,需得画出她掩于妩媚之下的飒爽豪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