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师大胜倭寇的消息传遍江南沿岸,官民士绅喜气洋洋之际,数万倭寇悄然利用长达千里的海岸,突破封锁,迅速侵扰上岸。
而到了岸上,水师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只能寄希望于各地卫所。
但没想到江南大小卫所战力异常低下,甚至都用烂到根来形容都是抬举了他们。
明明上千大军,遭遇小股倭寇后还是一触即溃。
倭寇猖狂不已,频频攻破沿海城池县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一时间,沿海局势糜烂不堪,涉及浙江、、南直隶、山东、福建等各省地域,军民死伤无算。
其中又以浙江和南直隶为甚,这是倭寇的攻击重点。
随着战事的深入,那些身俱胆气敢于一战,却无奈被友军拖累的将官,战死殉国者不在少数。
没了他们,各地抵抗之心愈加薄弱。
消息传到京城后,朱厚照勃然大怒,召集百官议事,拍着龙案道:
“为何?这是为何?!
哪位卿家能与朕解释一下,北疆边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京军也是威风凛凛,为何独独到了江南,卫所大军竟能颓废至此。
畏战避战者不知凡几,一触即溃的军兵更是数以万计。
朝廷养着他们,就是叫他们任由倭寇烧杀掳掠吗?简直岂有此理!”
“陛下息怒。”
李东阳上前一步道:
“江南向来富庶,虽有倭寇之患,但往年不过些许骚扰,依靠大军之力还是可以抵挡。
久而久之,大多数军兵难免疏于训练,战力日渐疲软。
只是此次倭寇大举侵袭,来势汹汹,各地卫所不得不分开驻守各地,无有精锐之师带领,才遭此祸。”
“哼!”
朱厚照一甩袖袍,道:
“李卿不必替这些囊虫说好话。
即刻飞马传令,赐武安侯江宁天子剑,命其提督山东、浙江、福建、南直隶四省军务,享有一切调兵处置之权。
若有上奏朝廷无有不允,在最快的时间里,给朕剿灭倭寇,还百姓安宁!”
三日后。
接到旨意的江宁即刻上任,将自己的住处直接变作总督衙门,掌管四省军务,以杭州为中心,指挥前线一应战事。
大堂中。
江宁看着临时搭建出来的沙盘,愤怒地将桌案上一应败报扫落在地。
“废物,都是废物!”
他攥着拳头,狠狠地砸了下桌子,喝道:
“畏战不前,溃逃者远多于战死者,丢下百姓不顾,纵容倭寇冲州撞府,统统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
来人,将松江府金山卫、苏州府太仓卫、宁波府定海卫三卫指挥使悉数缉拿,以避战罪名当场格杀,以儆效尤!”
“是!“
外边守候的番子领命,急忙奔出总督衙门前去传讯。
江宁犹自不解恨。
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迅速提升江南诸卫的战力,好将倭寇统统赶到海上,再以水师歼灭之。
可现在时间实在太短,没有掌握战场主动权之前,江宁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来伺机训练。
这时,贺玉瑶莲步款款,娉娉袅袅地从堂后走进来。
看着江宁因为几昼夜没有怎么休息,满是疲累之色的不修边幅的脸,她心中不由得浮现出浓浓的心疼。
“大人。”
贺玉瑶娇唤一声,倒了杯茶递给江宁,柔声道:
“大人许久不曾休息了,心神损耗得严重,依奴家看,还是先回去休息片刻。
待得有了精神,也能更快地想出计谋不是?”
江宁接过茶水灌下,摇头拒绝道:
“现在战事如火如荼,不知什么时候就有紧急军情传来,现在还不能休息。”
顿了顿,他将目光从沙盘上移开,转向贺玉瑶道:
“对了,你近来可有收到什么情报消息,无论是朝野的、还是草原的,统统报于我听。”
贺玉瑶眸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犹豫,搪塞道:
“回禀大人,暂无消息传来,奴家现在将各处的番子全部调集去侦察倭寇情报,于其他事宜上倒是不曾关注。”
其实,她刚刚就收到了一些关于佛朗机海盗和刘瑾的消息,但相对倭寇而言,便显得有些无关紧要了。
所以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说出,平白叫江宁增添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