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婳浓站在箱体的最里面,米来护在她身边。
等电梯开门,人们像金枪鱼罐头一样陆陆续续的往出蹭。
路婳浓转身问米来:“赚钱是这么难的吗?”
米来笑:“不难啊。”
路婳浓继续冷着脸往外走,走到医院下的公交车站时,米来轻轻拽了下她的袖口:“打车回,我送你。”
“打车要多少钱?公交多少钱?”路婳浓问。
米来拧起眉头看她:“你省这十块二十块的对我来说没用。”
“那你说,怎么对你才有用?”路婳浓红着眼睛问她。
这话问住了米来。
怎么对她来说有用?
米来垂着头踢了下路边的石子儿,“你病好了,顺利上清北,对我来说最有用。”
片刻的沉寂。
路婳浓伸出手去拽米来身上的脏衣服,她用手扑了扑,没什么大用。
那泥沙干了,早就牢牢的挂在衣料里了。
她又使劲儿的拍了拍,那脏东西开始结成块儿的往下掉。
米来抓她的手腕,“先送你回家,我回去换一身衣服就好了。”
路婳浓不听,她坚持蹲下身,扑掉米来裤腿上的泥沙。
等那裤脚也让她觉得能看过眼儿之后,她才重新站起身。
路婳浓突然说:“我送你吧。”
米来看回去。
路婳浓又重复了一遍:“我送你。”
米来手足无措的抠自己的牛仔裤。
路婳浓笑她:“怎么了?能耐了?你女朋友送你回家也不需要了?”
米来皱着眉摇头,“不是,就是感觉你送我怪怪的。”
公交车离老远的晃晃悠悠着过来,晚高峰一过,车上基本就没了人。
路婳浓带米来上了车,从书包侧方的小口袋里,翻出了两个钢镚儿,钢镚儿落入投币机里,「唰啦啦」清脆的翻滚着响。
米来从没和路婳浓的一起坐过公交车,严格意义来说,公交车给她的记忆一直都是孤零零的。
她初中的时候,需要坐公交车去上学。路远,走过去走回来半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