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来回踱步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说道:“这样,你去帮我给长公主递一封信,不要让任何人察觉了。”
她身子还没好,写完信就有些精神不济,楚若照顾着她躺下睡了才起身出了房间,小声吩咐清风:“鱼儿要咬钩了,让人盯紧华簪跟燕庆。”
其实燕庆不是不想跟华簪继续合作,要是能搭上大皇子跟华簪两个人当然更好,但他被大皇子抓住了致命的把柄,只能背叛华簪投靠大皇子,并且对二皇子跟华簪的驸马步步紧逼。
华簪都快被逼疯了,以她的骄傲霸道自然不愿意像燕庆这么不堪的一条狗、甚至还是背叛主子的一条狗低头,但她已经没选择,大皇子的攻势太过猛烈,她倒不是对驸马有多深的感情,而是驸马贪墨下来的那些贡品其实暗中都是被她给挪用了,这件事是绝对不能见光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驸马不是一个硬气的男人,她怕再被刑部跟大理寺严刑审问下去驸马会扛不住把她招出来,到那时一切真的就都完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赶紧把驸马救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大皇子给楚若传信,说燕庆这几天开始敷衍了事,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华簪跟二皇子一伙人穷追猛打,其实楚若能想到,华簪被迫低头,燕庆当然想两头都讨好,可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清风站在楚若面前请示接下来的行动,楚若思索良久,叹道:“就按计划开始吧,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被任何人察觉。”
“是。”
清风领命退下,楚若站在窗前看着外头有几株开的灿烂的彼岸花,心想姜太傅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京城返回出国了,又在暗自算了算时间,不知道等姜太傅回到楚国时,自己这边来不来得及结束,或者楚国那边来不来得及准备?
倚翠轻轻走进来:“公子,公主请您过去。”
楚若回过神:“可有说什么事?”
“没有。”
楚若随着醉柳走进霁月的院子,看到她收拾妥当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有些奇怪:“公主要出门?”
霁月笑道:“驸马还记不记得去年大概也是这时候,我们一起去京外骑马。”
楚若也笑起来:“当然,我还记得你踩坏了农田。”
霁月有些脸红,娇嗔道:“干嘛记得这种事!”
说着又起身走到楚若身边抱住她的胳膊:“你看我总是很忙,也没什么时间陪你,尤其这次病了后都是你在照顾我,这两天好不容易轻松一点,驸马,我们再去京外走走吧。”
楚若无可无不可的点头,不过霁月身子还没好不能骑马,楚若便跟她同乘一匹,两人路过街上时远远碰到霁兰正跟贺公子一块从一家店铺出来,看上去感情似乎好了不少。
霁月说道:“不知为何,霁兰近来突然收了性子,主动跟贺家缓和关系,与大驸马也和好了。”
楚若淡淡道:“这是好事,既然没办法改变目前的处境,这样的结果对她才是最好的。”
到了京外无人的大道,霁月兴致勃勃的提议让楚若带着她跑几圈,她天生不爱束缚,偏偏最近养病又加上为二皇子的事情奔波,心里积郁难消,在马上畅快的跑了几圈后终于舒服许多,就连心口沉沉的郁气仿佛也吐出来了。
等到有些疲累才停下来,两人就牵着马在大道上闲散的散步,霁月这才终于说出自己今日的目的:“你知道我喝药的事情了?”
楚若点头,霁月顿住脚步:“驸马,我……我不知该怎么解释,你读书多又聪明,其实我知道我不说你也明白的,我们两个之间始终隔阂着两个国家甚至还有你的亲人,有些话听起来很无理取闹,但我还是很可笑的希望你不要心有芥蒂……”
“我明白。”楚若打断她,语气很平和:“其实我知道你是故意加重了药的剂量,醉柳她们说你是因为不懂药理才不小心坏了身子,但我知道你不是不懂,你故意毁了自己的身子,这样一来陛下就没办法再逼迫我了。”
“驸马……”
“别再这么做了,很傻。”
“我不只是你的妻子,还是大禹的公主,很多事情根本不能两全,我只是想在这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楚若自嘲的笑起来:“你怕什么呢?我这么一个废人,每天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还能翻了大禹的江山不成?”
“我不是这意思……”
“好了,回去吧。”楚若吐出口气,将所有的情绪收起来,温和笑道:“天晚了,回家吧。”
霁月怔怔的看着楚若的背影,总觉得自从这次醒来之后,楚若就变得不一样了,冷漠又疏离。
轻松的日子并没有两天,大皇子那边感觉到了燕庆的敷衍,自然不可能让他轻松糊弄下去,再加上刑部跟大理寺的配合,形势对于长公主驸马越来越不利,他已经扛不住将华簪供了出来,说出那些帮他处理贡品的商铺其实都是华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