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想答,是地动山摇,是山呼海啸,是岩浆奔涌着喷发出火山。
也是雨丝缠绵,是午后日常,是趴在桌上做一场恍然春梦后、衬衫袖子印在脸上的痕。
可她没法开口。
她的沉默却让毛悦起疑:“还是不对,你突然跟我聊起这个太奇怪了,你不会真把自己初吻交代出去了吧?跟谁啊?”
安常实在推脱不过:“跟南潇雪。”
“谁这么不要脸跟我女神同名?难道这名字现在还没注册专利?”
“不是同名,就是南潇雪。”
毛悦哈哈两声:“这下我相信你是想想而已了。”
安常默默挂了电话,摸了摸自己的唇。
卧室里恢复静谧,夜色化为被水泼开的墨,顺着窗缝一点点往里晕,把人心里用无色笔划下的痕染得更分明。
一笔一画,勾勒着湿软。
第二天一早,安常感动的闻到了蒸包子的香气,虽然只是速冻的。
这时她收到一条微信,来自闵沁。
昨天两人喝酒时互相加了,闵沁一早告诉她:【安常,太谢谢了,想不到楚墨典真的这么快回我了。】
她说了楚墨典指正的问题,那段试拍的确不尽如人意。
她不得不承认:【被开也不算太冤。】
安常回复:【祝你找新工作顺利。】
吃完早饭走出家门,安常没留神,被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姑娘撞在腿上。
安常扶住她肩:“西西,你怎么在这?”
西西身后一个女人追来:“西西,你是不是撞到安常姐姐了?要说什么?”
安常收获了一声奶里奶气的“对不起”。
她摸摸西西的头:“没关系。”
西西妈解释:“她奶奶病了,我们请了两天假,带西西回来看看她。”
这一家人平时都是在海城工作和上学。
宁乡这样的旧水乡,美则美矣,可被抛在时光之外,没有奶茶店、外国料理、一众网红打卡地,衰败落后的经济,哪里留得住年轻人。
尤其这一季梅雨,好似要在人身上覆一层青苔,让人也变作水乡的一草一木,失去了向外的生命力。
这对其他人来说是煎熬,对安常来说却是正好。
她本来也没打算再出去。
“好了,别乱跑了,我们回去看奶奶了。”西西妈叫她:“再跟安常姐姐道个歉。”
“对不起。”
安常温声道:“真的没关系。”
她背着帆布包慢慢走着,很快就要经过那条河。
手指在帆布包带上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