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玄却怔了怔,下意识看向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仿佛有种让人放空一切的力量,天气真的很好,和记忆里一样,她下意识接道:
“我们下次再跳吧。”
跳?跳什么?成导在两人的目光下,只好茫然而识趣地离开。
只留他们站在雪原上。
深邃无垠的天空好似一面魔镜,仿佛能将人的神志吸进去。
岑玄拆了那颗糖,任由蓝天和糖果将自己的思绪带去记忆深处,
那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
在那里,她正在经历《象牙塔逼供》里的“第七次逼供”。
但不止七次。
岑复礼先生接待完上门赔礼道歉的几位家长,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没有看她,“最后一次。”
他说:“记住,我的时间不是用来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岑家的权势也不是用来给你摆平麻烦的。”
岑玄看着青紫的手背,故意让手指张张合合,感受拉扯伤口的疼痛,听到岑复礼先生的话,她问:
“你为什么用‘收拾烂摊子’和‘摆平麻烦’来形容这些事?”
明明受害者是她,不是吗?
岑复礼先生终于看向她。
“你觉得委屈是吗?”
岑玄仰着头,没说话,也没哭,她其实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委屈了。
她只是不明白。
真的只是不明白。
岑复礼先生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这是他们父女之间常用的视角,他从来不会蹲下来平视自己的女儿。
“请你向我解释一下。”
岑复礼先生问她,“为什么他们只针对你?——我知道什么叫‘受害者有罪论’,但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环境,都是一流学府,都会发生这样的事,只会在你身上发生。”
“你能解释吗?岑玄。”
岑玄不能,因为她也不知道。
那么这一切是谁的错呢?
岑复礼先生尽到了父亲的责任,帮她换班转校,也让那些人付出了代价。尽管只为维护岑家权威。
学校尽到了管理责任,事情发生后严肃处理,没有包庇任何人。
那些学生也在家长的逼迫下对她道歉,他们的家长在岑家别墅卑躬屈膝地哀求,我们家孩子是好学生,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求求你们,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他们好像都没有错。
那错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