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微顿,他可以说出很多分析娱乐圈发展前景和光影娱乐企业优点的内容完善自己的行为逻辑。
但她既然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显然对他行为逻辑没兴趣。
而且自诩敏锐的他此时此刻才终于发觉,她突然谈起秦晟,根本就是“引蛇出洞”,就像他故作寻常的询问一样,她也在等一个时机。
现在,她已经等到了。
于是秦元只能以沉默昭示这场无形试探的败北,等待下文。
岑玄开始回答他的问题,“接下来我打算单干,拍自己喜欢的电影,上自己感兴趣的节目,发展一下你送我的那个糖果厂,我用它赞助了《唱出心声》,会去那里当评委……”
岑玄不是话多的人,此时却对自己的安排娓娓道来,而后道:“离开光影和你没关系,只是因为要做的事和光影娱乐的艺人协议相悖。”
车辆在道路上缓缓行驶,秦元无奈地问,“你有读心术吗?”
“很难看出来吗?”
岑玄问,秦元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别人都评价他城府深沉、笑里藏刀,但在她这里却仿佛一眼见底。
秦元叹息,正要开口回答她问他为什么收购光影娱乐的问题。
“我知道。”
岑玄声音平静地陈述着,“我知道你收购光影娱乐是为了掌握我的工作动向,知道你派人跟着我,也知道你刚刚想问我要搬去哪里……”
“我都知道。”
他刚刚可能也察觉她知道了,于是后退一步,自觉提出离开,但那些保护她的人仍然还跟着她,对此,岑玄只能说:有点自觉,但不多。
安静良久,秦元垂眸问:
“你生气了吗?”
保护和跟踪,担心和监视,只有一线之隔,一念之差。
他知道自己过度紧张,知道这些行为在正常人看来堪称病态,但突如其来的车祸牵动了他的神经。
前世的事历历在目。
他移不开眼,放不开手,他不能接受那样的惨剧再发生第二次。
他是惊弓之鸟,他在杯弓蛇影。
他被恐惧操控,失去分寸和理智,将一个疯子呈现在她面前。
太糟糕了,他想。
“没有。”
岑玄说:“我没有生气。”
她将车停在路边,看着他,“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咱俩的交情,这些你都可以直接和我说,以前在天台什么没说过,你什么人我也都清楚,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不安什么。”
终于有她不知道的事了。
她不知道前世那个残疾人是他,不知道他目睹她死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