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手的奉时雪缓缓站起身,行至她的面前,忽然伸手执起她散落的一缕乌发。
“殿下,发髻松了。”他垂着浓密的鸦羽,看着立在面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发呆的褚月见,声音带着暗哑。
“需要挽发吗?”
褚月见当时诧异,抬眸和他对视上,只感觉他眼中似有没有平静下来的谲诡漩涡。
但待她想要仔细瞧的时候,又觉得什么也没有。
他低垂着浓密的鸦羽,面色隐约透着苍白。
“方才去寻殿下了。”
奉时雪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将褚月见的思绪拉了回来。
奉时雪极少和她讲话,光是今日讲的话,加起来已经比几天的都多。
“但没有寻到,便停在那里等着殿下过来。”奉时雪将手中的白玉簪耸动进乌黑的云鬓中。
他抬眸透过铜镜看着她的眉眼,美人如画隔云端。
但那股鲜血味更加浓了,萦绕在他的鼻尖,令其欲呕。
褚月见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人,冷淡的眉眼,没有什么不对的神色,才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奉时雪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撒谎吧,他要么不屑解释闭口不言,要么就是直接回答她。
褚月见闻声心下放松了下来。
大约奉时雪当时真的没有找到她,所以才会在那个地方等着她吧,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去那里找他的?
褚月见透过镜子看着身后的人,有些想不通的是这点,不过她更加想不通的是,方才竟然将奉时雪给忘记了。
还好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也就死了个人而已。
褚月见收回视线,抬手摸着自己的鬓发,眼中浮现的是满意。
不得不夸夸奉时雪这一点,这手艺真好,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学会的。
耳垂挂着的白玉坠子,随着她的抚摸鬓发的动作摇晃着,雪肌美人靥,衬托得透白诱人。
奉时雪看着摇晃的耳坠,面色略微惨白透明,喉结无意识地滚动着。
等到前面的人转过头时,他才垂下眼睑,如往常一般冷漠。
“今日你表现得很乖,喏,那边的东西看见了吗?”褚月见下巴微抬,雾眸泛起涟漪的光,像是刚刚才餍足的猫,神情懒懒的。
奉时雪随着她的视线转过去,视线顿时定格住了。
有宫人手呈着白玉托盘,上面摆放的是一瓶白玉净瓶,透白的瓶身刻着莲花暗纹,在光下隐隐朦胧的光。
“赏你的。”褚月见看着那净瓶扬着下巴,神情带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