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委屈的直流眼泪。就在无措之时,无意间摸到了口袋里白微的名片。这才拜托别人,给白微打了个电话。
他其实并不知道白微会不会来。
因为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并没有人接听。他失望地走回到大厅的长椅上,茫然的目光中失了焦点,空洞洞的。然后,垂下头一直都没有再抬起来。
似乎是感应到了梁以霄的存在,温然缓缓地将头转向门外。看清梁以霄的瞬间,视线被泪水扭曲,眨眼间大颗的泪水落在了手背上。
梁以霄侧头正和白微吩咐什么,余光中见温然的目光扫过来,他极快的吩咐了两句,结束了对话。
温然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红着眼眶委屈又无措的站在原地,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向前。
梁以霄看着他像是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很神奇。为什么每次再见到他,他总是能将自己折腾的很惨。
他朝着温然走过去,解开风衣的纽扣,将衣服披在了他身上。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眼前的视线,披在身上的风衣还带着温度,一股松木香萦在鼻尖。温然一开口,眼泪瞬间决堤:“梁先生……”他肩膀颤抖着,说完这三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梁以霄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乱了温然的头发:“好了,没事了。”
简答的五个字,似是有温度一般,透过胸口的皮肤包裹住了温然的心。冰冷的身体也随之变的温暖起来,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过后浓重的鼻音,“嗯”了一声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谢谢。”
白微拿了一堆的单子让温然签字,便去办手续。
梁以霄和温然并排坐在长椅上等着,可能几日的风餐露宿,又加上哭了太久。也可能是梁以霄的到来终于让温然卸下了防备,困累感席卷而来。
温然觉得头很沉,硬撑着的眼皮在强迫掀开了两次后,终于宣告失败。
他的头左右摆动,坠的难受。终于找到一个支点,虽然有点硬,但比空悬着要舒服多了。鼻尖的松木香味像是一种催眠的熏香,很快他便失去了意识。
白微办好手续回来,就见温然的头靠在梁以霄的肩膀上。应该是想让温然能够靠的舒服点,梁以霄上半身几乎弓着,降低了一侧的肩膀。
这是个平常人稍微摆一会儿就会难受的姿势,白微看了一下时间,约摸着梁以霄这种姿势至少保持了三十分钟以上。
白微走过去,见梁以霄动了动嘴,无声的“嘘”了下。然后用极轻的声音道:“车钥匙留下,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五点半来接我。”
温然是因为头部轻微的晃动醒来的,醒来的瞬间视线还不怎么清明,眼神有些朦胧。他保持睡着的姿势,发了会癔症。半天才发现自己是靠在梁以霄的肩膀上睡着了,“蹭”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跟受了极大惊吓似的瞪着大眼睛看着梁以霄。
梁以霄露出一个牙酸的表情,动了动胳膊,从椅子上站起来。
深呼吸了几次,才缓解了全身的酸麻。表情淡淡地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温然道:“醒了,那走吧。”
第8章
温然跟在梁以霄身后出了局所大门,路灯将梁以霄的背影拓在地上,落在温然脚边。梁以霄的个子很高,身形笔挺修长,身材比例完美,西装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刚才被他压出褶皱地方随便抚两下就变的平整服帖,剪裁完美的西裤将本就长的腿衬的更加突出。
温然看着梁以霄的背影不自觉停下脚步,心跳变了节奏。有东西似是扎根在心上,控制不住的生根发芽。
梁以霄走到车边,感应系统自动打开车门。他回头,见温然还站在局所大门外,呆呆地望着他。那双总显得湿漉漉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光,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温然对他笑了笑,将头别开了方向。
梁以霄看了他几秒,见他没有上车的意思,收回目光坐进了驾驶室。
温然本来想目送梁以霄离开之后再走,却没想到车子在面前停下来。梁以霄一手扶着方向盘,不知道在看着前方什么。车里响起极轻微的开锁声,顷刻靠近温然的车窗缓缓落下。
温然想了一下,弯下腰对梁以霄说:“梁先生,今天多谢您,再见。”
梁以霄似是很无语的深吸了气,侧过头淡淡道:“上车。”
温然愣了一下。
梁以霄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着:“我希望,以后跟你说话,不需要重复第二遍。”
“那个……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您早些回去。”温然委婉拒绝,不想让梁以霄知道自己无家可归。今天已经麻烦梁以霄很多,他实在不想再打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