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绥没接他的茬,自言自语了起来:“毗卢遮那,是管什么的?为什么要去摸它的手心呢?”
李重骏没听明白,也没往心里去,直到她说了下一句:“不然,它的手心向内,又怎会磨得发亮。”
他忽然看向了她,眉头一蹙:“什么?”
绥绥吓了一跳:“什么什么……”
“手心发亮——那个铜佛?”
“唔……唔,是呀。我从后面绕过去,正好有道月光打进来,那佛的手心比别处都亮,估计是叫人摸的,不过我看别处的佛像,锃亮的都是突出的地方,摸手心……也有讲究么——”
话没说完,李重骏便打断了她,急促地问她:“为何不早告诉我。”
绥绥一听他质问的口气就上火,叫怨道:“你、你你讲不讲理啊!当时不是你让我闭嘴吗?”
果然,李重骏闭嘴不理她了,略一思忖,把手拍了三下,便听房梁上回以了三声叩响。绥绥急忙往上看,只见有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抱剑坐在房梁上,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跳了下来。
绥绥叫道:“高阆!”
高阆一棍子打不出三句话,腿脚倒是真利落,上天入地,简直身轻如燕,比从小学白戏走铁索的她还厉害。如果这世上有说书先生口中的轻功,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之前李重骏发觉自己的桌案被人翻动过,便叫高阆做了梁上君子,检查他不在时房内的动静。
一叫高阆,绥绥就知道他又有重要的事,很自觉地溜了出去。
后来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她依旧每天闷得难受,看着李重骏忙进忙出,通宵达旦地和他们饮酒作乐,至于有没有找到那个佛像里的暗道,暗道里又有什么东西,绥绥问李重骏,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一来二去,她也懒得管了,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早点回家,见到翠翘。她酿的葡萄酒沉了这几个月,滋味一定更好了。
直到进了七月的一个夜晚,她还坐在台阶上吃着葡萄回味葡萄酒的味道,李重骏忽然从穿廊下走了回来,竟然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带来一阵凉凉的松柏木气息。
绥绥好久都没碰到他了,惊讶地看着他,半天才把手里的葡萄递过去:“殿下也要吃吗?”
李重骏笑了,反撑着手倚在了身后的石阶上,看着满天银亮的星子,问道:“你家乡是哪里?”
“殿下问这个干什么啊。”
绥绥不肯说,见李重骏乜着她,才不情不愿道:“青州定县…上原村。”
他嗤道:“是小永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