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淡漠而凝肃,不知在想什么。
然而绥绥心乱如麻,简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他。
他们隔着人来人往,夤夜里翻飞的白帐,绥绥很巧妙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可一个小黄门找到了她,悄悄对她说,
“太子殿下想请娘娘到后堂南角门相见。”
绥绥没有赴约。
不仅没有赴约,她给曹王烧了纸,请示了贤妃说自己不大舒服,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去了北边,打算从那里逃回明义殿。
穿过了几重柳叶门,还没走上夹道呢,她就被拦住了。
果然,李重骏!
她怎么可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呢。绥绥叹了口气,抬头道:“听说殿下寻我有事?”
李重骏抬了抬眉毛:“我找你唱戏来的。”
绥绥怔了一怔。
“唱……唱戏?唱什么戏?”
“玉堂春。”李重骏淡淡看着她,似笑非笑,“‘在神案底下叙叙旧情’。”
这句是戏词,讲两个旧情人在庙里就情不自禁,行起‘周公之礼’来。绥绥吓了一跳,这种事李重骏可不是干不出来。她后退两步,就要三十六计逃走了再说,李重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压在宫墙下,拽得绥绥险些跌倒。
他终于恶狠狠地质问她,
“为什么躲着我!”
绥绥心头怦怦,屏气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我怕曹王的冤魂来寻殿下索命,见我在这里,还要连累了我。”
李重骏眉心骤跳,下意识地四处掠了一遍,绥绥也跟着他到处瞅,只见树下隐约团团的影子,料想是他的侍卫藏在暗处,可以保障他们的隐蔽。
他再回头打量她,已经完全换了副样子,眼光凝起来,像刀子一样锋利,
“你听说了什么。”
绥绥慢慢地说:“哪里还要听说什么,殿下也太把我当成个傻子了。那天晚上看你的反应,分明提前就知道了什么。既然参与了,就一定有个缘故。是曹王,是不是?那个找不见的幕宾,其实是真的,是你设下局来,除掉曹王……”
过了一会儿,李重骏淡淡道:“你回去吧。”
他松开手,绥绥反而抓住了他的袖角,咬紧了牙道:“你!……你怎么可以……”
李重骏忽然笑了一声。他并不辩驳,撑在宫墙上挑眉看着她,低声道:“怎么可以什么?怎么可以陷害自己的弟弟?你又不曾见过曹王,管他做什么?”
绥绥看着他的笑意,只觉得心冷:“你们兄弟相争,当然与我无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惹得皇帝大怒,连累了那么多宫人……都死了,他们都是人啊!他们犯了什么罪!”
李重骏淡淡说:“是皇帝杀了他们。”
“可那是你挑起来的——”
他收敛了神色,忽然打断她:“绥绥,皇宫里的人,他们都是皇帝的人。这世上离皇帝最近的人,不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孩子,而是神武卫,是金吾卫,是赵将军,那是御座前最固若金汤的防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是大权在握的帝王,除非撕开一个口子,让他们自打自杀,否则……”
他眉目淡漠而凝肃,不知在想什么。
然而绥绥心乱如麻,简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光去看他。
他们隔着人来人往,夤夜里翻飞的白帐,绥绥很巧妙地把自己隐藏了起来,可一个小黄门找到了她,悄悄对她说,
“太子殿下想请娘娘到后堂南角门相见。”
绥绥没有赴约。
不仅没有赴约,她给曹王烧了纸,请示了贤妃说自己不大舒服,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去了北边,打算从那里逃回明义殿。
穿过了几重柳叶门,还没走上夹道呢,她就被拦住了。
果然,李重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