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曲子很长,绥绥没有唱完,见皇帝怔怔看着她,离得远,却见他眼底格外亮,像是湿润了。
她心中忐忑不安,匆匆收了尾。
皇帝很快看向了别处,再转回脸,那点亮不见了,只有深郁。他说:“父慈子孝,夫妇齐眉……你觉得,朕可是这样吗?”
绥绥咬紧了牙,温声笑道:“陛下当然是!唯有陛下这样的明君,才能享得这太平盛世,平定边关战事,让万民安居乐业……”她说着,又把头低了一低,鬓边的芙蓉花却掉了下来。
绥绥此时如同惊弓之鸟,微微颤了颤,忙拾起那朵粉色的花。
皇帝却说:“过来。”
他伸出手来。
绥绥愣了一会儿,才把手中的芙蓉花递了过去,自己也忙挪到了御榻前。
“是了,是朕,也只有朕……朕只有如此,才能维系这太平盛世。”他抬眼望了绥绥一会儿,忽然说,“你是你阿娘的女儿,那就同于朕的女儿,太子于你并非良人,朕会再替你寻个好归宿。”
绥绥震了一震,原来皇帝是真的把她当做了女儿,而非王妃的替身。她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要掉眼泪,只得摇了摇头。
皇帝的声音平淡,几近命令:“朕知道你吃过一些苦。从前的人,从前的事,包括东宫的一切,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