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无人应答。
他再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门外的锁扣是搭上的,屋内无人。
这个时间,查克和楚辞还出去?
索兰度皱了皱眉,他转身去了蓝心的房间,却发现蓝心也不在。
他心中一沉,暗想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动声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叫来了卫兵副队长弗瑞。
弗瑞领命而去,索兰度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桌上的油灯火苗逐渐变小,到最后只剩下一颗豆子般,他却不论如何都睡不着。给油灯里添了些燃烧油脂,外面风似乎更紧了,索兰度打开房门,天地寂静,黑云无声翻涌,只余下凛冽风声。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以前。
楚辞眯着朦胧睡眼,提着油灯往查克的房间走去。他其实并不非常困,只是屋子里光线太暗,外面又大风鼓荡,他盯着油灯看了一会就开始打盹,一晃神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可是查克还没有回来。
长老会的引导人显然不安好心,他给楚辞一行人安排的住处都是分散开的,虽然距离并不算远,但是这样风起云涌的黑夜里,似乎更容易出一点不易察觉的状况。
因此过了晚饭的时间点,查克就说要去看看蓝心,实在不行就将蓝心送到长老会外面,六区士兵的驻地去,明天一早谈判的时候再将她接回来。
可是不论如何,这个时间点查克都应该回来了。
蓝心房间里无人。
楚辞抬起油灯,昏暗的光线照见门上垂下来的锁扣,并没有扣上。他想了想,准备去驻地看看,可就在他转身要走下台阶的时候,一阵阴风席卷,油灯的火焰“噗”一下灭了,透明罩子里只剩下一抹青白的烟瞬间被风吹散。
楚辞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走廊上有东西。
庭院漆黑,没有光,也没有声音,风在这一刻也静止了,只剩下一些细微的、簌簌的响动,就像是蛇蜿蜒而过时,冰冷滑腻的蛇腹和地面尘土擦出来的声音。
楚辞恍若未觉,依旧不急不慢的往前走。
身后风声一紧!
脖颈上的汗毛预警般竖了起来,他霍然回过头去,眼前有漆黑的影子一飘而过,接着是“当啷”一声脆响是,那盏熄灭的油灯在台阶上滚了几圈,透明罩子碎成几片,零落在地。
院子里又安静下去。
大约十分钟后,弗瑞和两个手下提着油灯快步走过走廊,看到了台阶上碎掉的油灯。
弗瑞缓慢的蹲下身摸了摸油灯的灯芯,道:“还是热的,快去汇报首领!”
……
虽然楚辞歪过头角度巧妙卸掉了大半力道,但那一闷棍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肩膀上,不至于让他的伤口开裂,但是挺疼。
黑暗里行凶者看不清楚,楚辞身子一歪倒了下去,他以为打中了脑袋,将人扛在肩膀上,光速逃离现场。
楚辞在装晕,毫无技巧,估计和小橘子玩捉迷藏都能识破的程度,这位半夜套人麻袋的行凶者竟然毫无所觉。楚辞心道,要是这样查克都能被抓住,那他属实是没救了。
这人扛着楚辞离开了索兰度一行人所居住的院落,却并没有长老会,而是一直往东面走,去了一个楚辞白天没有来过的地方。
“老大,”这人沉声道,“这就是那个小姑娘。”
然后楚辞听见一道有些嘶哑的声音问:“没什么意外吧?”
“没有,另外两个已经送出去了,这个一会我也给送出去。”
“很好。后半夜索兰度发现之后一定会搜整个长老会,尽快送出去,不能让他发现。”
“是。”
甚至都不用猜,楚辞已经知道了这所谓的“老大”是谁。
七区首领奥克利。
没想到奥克利首领和他爱好相通,喜欢绑架别人。只不过他绑架莫桑是为了见到索兰度,而奥克利绑架他,却是为了威胁索兰度。
小了,格局小了。
不过这确实像是这位首领能做出来的事,他既然白天敢明目张胆的告诉索兰度自己和长老会的交易筹码,对于明天一早的谈判肯定是胜券在握,毕竟有长老会撑腰;但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在霍姆勒这种地方,诚信和规则不过是嘴上的客套话,索兰度可是带着士兵和枪械来的,如果谈判失败之后对方直接开火,刚刚战败的他可没有招架之力,所以不如先下手为强,绑架他身边的人,到时候就算索兰度态度再强硬也一定会投鼠忌器,运气好,他还有可能会直接妥协。
跟在索兰度身边的除了他的卫队长弗瑞之外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女孩,奥克利不能理解来长老会谈判带女人做什么,不过这几人作为人质倒是再合适不过,那年轻人可能比较难缠,多派几个人吹一点má • zuì药就能解决,至于那两个女人,找个机会打晕带走就是。
“我已经告诉大长老,明天的谈判会提前到早晨七时,到时候,就算索兰素还想再找人,也没有时间了……”
“索兰度也真是胆大包天,”奥克利轻嗤,“在长老会的地盘上竟然也不要守卫,真以为我不敢动他的人?”
楚辞无聊的打了个呵欠。
为了行事保密,此时的屋内除了奥克利,打晕楚辞的手下以及“晕过去”的楚辞之外没有别人。
楚辞想,奥克利真是胆大包天,在有他林楚辞在场的情况下竟然也不要守卫,虽然有守卫也确实没什么用,不过多费几分钟时间而已。
奥克利忽然看向手下:“你刚才在打呵欠?”
手下道:“没有,我没打呵欠。”
“那是谁在打呵欠?”奥克利狐疑道,“我听见声音了,这里没有别人。”
两个人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一圈,最终落在被手下放在桌腿边的楚辞身上。
楚辞倏然抬腿一扫,手下猝不及防被绊倒在地,楚辞翻身一滚到了他近前,卡住他的下巴一拧,只听“咔吧”一声,手下瞬间倒地不起,他手指一勾打开手下的枪套,往前一扑,奥克利连忙向后倒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枪管已经重重的搁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时候,楚辞才睁开眼睛,道:“刚才那个呵欠是我打的。”